此消息传到姜家,众人都有些发蒙。

因除了姜济显,姜蕙,他们不曾想到是幕后主凶是何夫人,而梁氏跟姜辞也是知道结果时才明白。

老太太连连摇头:“这何夫人当真是疯魔了,怎得与咱们家有这般大仇,如今倒好,赔进去一条命。想当初,我初见她,真没想到会有这一日。”

何夫人已被定罪,三日后处斩。

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绝不可能挽回的。

胡氏呸的一声:“也是活该,心竟然那么黑,幸好被抓到了,不然指不定哪日还要加害老爷!”

众人各有各的想法。

姜蕙却很欣慰,也很快意。

原本这辈子,何夫人就是她最痛恨的敌人,也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铲除的,如今终于要死了,她如何不高兴?恨不得叫人立刻上酒来,狠狠喝个痛快呢!

只心里也有些疑惑,因姜济达被伤,到何夫人落网定罪,才将将一日,简直是势如破竹,她难免奇怪,毕竟何夫人陷害他们一家时,手段狠毒,还不露痕迹,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便是金荷那次,虽然金荷反戈,也无法将何夫人扳倒,别说她还有娘家人。

秦家再如何,应该也不至于看着她死罢?

可见幕后是有人操纵了一切,所以证据才如此充足,叫何夫人连拖延的时间都没有。

她眉头一挑,难道是穆戎不成?

也只有他了,不然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只如此一来,自己不是又欠他一份人情?上回是吃饭喝酒,这回呢?

她忽然有些头疼。

耳边只听老爷子道:“勿论何夫人如何歹毒,总是伏法了,也没再欠着咱们家。何大人为人不错,两位姑娘也常往来的,以后遇到,这事儿莫在他们面前提。”

意思是两家不要为此生怨。

众人都道是。

老太太也心软,叹息一声:“何夫人一死,那何家两位姑娘才惨呢,怕是难以嫁到好人家。”

这件事,秦家,何家兴许受得影响不大,可何夫人是主母,两位姑娘是记在她名下长大的,试问这样的母亲教出来的孩子,旁人又怎会一点不质疑?心里总有些芥蒂的。

胡氏暗地里幸灾乐祸,这何夫人平常心高气傲,看不起人,现在落得这个境地,两个姑娘还不如她们家的姑娘了,她说道:“娘,那也是命,强求不来的,只要不挑三拣四,依何家的家世,也不会太难。”

说是这么说,可本来何家有得是资本挑三拣四。

胡如兰心有戚戚焉,叹口气道:“可见咱们姑娘多可怜了,全都依仗娘家。”

母亲不好,女儿也得受牵连。

她要是当初能托生个好人家,早就可以嫁姜辞了,如今呢,便是近水楼台,她也不敢上去亲近那月亮。

也不知将来自己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她直觉这一生都难过得如意。

一个人的心里已经装了别人,还怎么装得下其他人?

姜琼生性大大咧咧,却不觉有什么:“又不是非得嫁个富贵人家,我原先没想过,现在想想,还不如在鄠县,我寻个地主小哥儿,咱们就种种地,养养牛羊挺好的,总比大门都不能出好。”

姜瑜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阿琼,你说什么啊?没羞没躁的,你嫁人还早呢!”

“想想也不行啊?”姜琼撇撇嘴儿,“我明年也十二了。”

这两姐妹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性子,姜蕙伸手摸摸姜琼的脑袋:“你想得倒是美,不过二婶能同意吗?”

姜琼立时就叹气上了。

姜蕙又笑,其实姜琼说得生活她也挺向往的,可她不比她们,自打她重生,背负的东西就太多了,她也有自己想要的,可比起家人的安危,似乎什么都算不上。

她这几年一直都活在对何夫人的仇恨中,对失去家人的恐惧中,直到现在,何夫人也要在世上消失了,她又放下了心里一块石头。

可还有个卫铃兰呢。

姜家兴许也还要面对新的危机,命运从来不曾有让她真正放松的时候。

姜蕙微微呼出一口气,假使有那一日,她定要好好的睡上几天几夜,再醒来时,什么都不去想,只安心挑个好相公,将来给他生孩子,好好的把孩子养大。

假使有这一日。

她想着,嘴角挑了挑,应是会有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也有如意的十之一二呢。

三日后,何夫人被砍头,威远侯没有出面,她姐姐哭晕在街头,最后是秦少淮敛尸的。

一个人死了,不管她大奸还是大恶,总是烟消云散。

梁氏高兴不起来,甚至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沉痛,假使何家从来没有出现过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也不会有这一切,她突然想去光明寺进香,姜蕙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陪了一起去。

路上二人不知说什么,姜蕙牵着母亲的手,发现她的手凉凉的,好似这初冬的天。

好一会儿,梁氏才叹口气:“阿蕙,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姜蕙道:“阿娘,你也不用再想了,何夫人今日得此恶果,兴许有娘的原因,可她若真能明辨是非,也不会害了自己。”

母亲是得了何绪阳的宠爱,可何夫人却一应全怪在母亲身上,实在是有失偏颇,她要真厉害,头一个该整治何绪阳,或者,她也可掉头走开,眼不见为净。

非得要这么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何苦呢?

梁氏摇摇头:“有时人在其中,未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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