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六指很是少见。

姜蕙两辈子加起来,也只见过一人。

她目露欣喜,又仔细瞧了一眼那年轻大夫,只见他生得一对好眉,斜飞入鬓,好似利剑脱鞘,下方一双眼睛细长,哪怕才被人骂过,却是带着微微笑意。

这是个好脾气的人,或者说,是不易发火的人。

姜蕙差点叫起来,想问他是不是姓宁。

上辈子,她在路上晕倒,被一位姓宁的大夫所救,只她病着,迷迷糊糊,一点儿不记得他的容貌,唯独六指深刻脑中,还有他那一双眼睛,满是和善的笑意。

后来她去了衡阳府,有回跟穆戎回京,听到六指神医的名号,当初就在想是不是他,谁想到,这次竟在宋州遇见。

她上前一步,坐在那人面前。

“请大夫给我看看。”

她伸出皓白的手腕。

宁温一怔,过得会儿轻声道:“姑娘非是来看病罢?”

“大夫这也知?”

“看病之人不会那样闲适。”

刚才姜蕙进铺子,他是看到的,绕着铺子走了一圈,像是很好奇的样子,哪里像是看病的人?

姜蕙轻声一笑:“大夫果真厉害,不知如何称呼?”

宁温道:“在下姓宁,”

“哦,宁大夫。”姜蕙心想果真是他,六指少见,还是个大夫更是少见,上辈子宁大夫多半就是那神医了,可为何刚才却被骂得狗血淋头?

莫非他现在医术很是不行?

宁温见她不语,询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姜蕙眼睛一转,用极其轻的声音道:“宁大夫,假使哪日你被赶出去了,可以来找我,我以后也要开药铺的,绝不嫌弃你。”

宁温听得这话,先是惊讶,忽地哈哈大笑起来,惹得药铺的人纷纷看来。

姜蕙不知他为何发笑,皱眉道:“我可是认真的。”

宁温忍住笑,轻声道:“我这等医术,姑娘竟还要,不怕铺子关门?”

姜蕙摇摇头,有鼓励之意:“你总会进步的!”

宁温这下更是想笑了,问道:“那好,请问姑娘芳名?药铺又何时开呢?”

“我叫姜蕙,姜知府的侄女儿,至于药铺,你等段时间,自会开的。”她又加了一句,“你莫去旁的铺子。”

宁温看她急切,眉头一挑:“姑娘莫非是看上在下了?”

这话声音有些高,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姜蕙脸也红了,心道此人竟有几分轻佻,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唐突,非得让他来自己的铺子,忙道:“你实在要去,便罢了。”

她站起来,快步走了。

宁温听得出她话里有几分遗憾,不由疑惑。

这姑娘倒是看中他哪里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盛意邀请自己的,当然,他医术是不错,可还不曾表现出来。

她如何看得出的?

宁温不由自主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姜字。

过得一阵子,姜济显问到了药材的事,这日与姜蕙说:“宋州辖下有个陵县,便是专做药材的,寻常都去那儿进货,你记得,必得要西大街张计的药材。”

姜蕙连声道谢。

对这个侄女儿开药材铺,姜济显仍有些担心,叮嘱道:“不急着开,多看看。”

姜蕙嗯了一声:“我会学些药材的知识,看些书。”

姜济显笑:“孺子可教也。”

他在小辈面前很是亲和,便是姜辞有事请教,他也是很有耐心的。

故而,姜蕙觉得,便是当年何夫人在母亲面前不曾说出实情,她也不相信自己的二叔会参与谋反。

她去书房找了些关于医药的书,经过园子见姜瑜,姜琼,还有姜秀都在,三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姜瑜很是羞恼。

看到姜蕙来了,姜琼笑道:“阿蕙,你又得叫大忙人了,看完铺子又是看书。”

姜蕙心想,她忙的事情可多呢,为了保命,太不容易了!

她叹口气,坐下来,正好歇息会儿,问她们:“在说什么呢,看把堂姐羞的,难不成又有人来提亲了?”

这两日提亲的人好像撞在一起,来了一个又一个,大概姜瑜也是年纪到了,父亲是宋州的父母官,她为人又不错,长得大方端庄,自是贤妻良母首选的。

姜琼笑道:“可不是,母亲挑的眼睛都花了,我问姐姐喜欢哪一个,她偏不说。”

姜瑜懒得理她们,转头去看花。

姜秀上下打量姜蕙一眼,奇怪道:“阿蕙,你长得这样好看,怎得没人来提亲?”

她是羡慕死这个侄女儿的脸了。

要她长成这样,寻个什么样的夫婿没有?

二人只相差两岁,一个挑的眼睛花,一个没人提亲,说起来,真是有些叫人伤感,姜蕙道:“怎么办呢,姑姑,要不你给我寻一个?”

姜琼噗嗤笑起来。

姜瑜也忍不住笑,本是叫人难堪的话,结果姜蕙偏能拿来开玩笑。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堂妹,心道阿蕙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姜秀嘴角一抽:“我自己还没着落呢,给你找什么?”

“那就算了,以后嫁不出去,与姑姑为伴好了。”姜蕙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她能引得男人注意,可自己这家世,想要嫁与名门世家的公子,那是白日做梦。

幸好她这辈子也不看重这些,只要家人都平安,便满足了,当然,有个真心喜欢的人最好不过。

她说的会儿话,便回去看书了。

这几日甚是刻苦,很快就翻完了一本《开宝草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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