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是被轻微的喘气声惊醒的,新来到这个学校,和几个不算熟的人睡在一间房里,他本就睡得不是很沉,更何况那喘气声就像小猫的爪子一声一声的挠在他的心里。
宿舍早已经熄了灯,舍友们也大都陷入了深度睡眠,有一个甚至轻微的打起了呼噜。
夏朗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与他睡在一排的靠窗的床位传来的。
那个床位。。。应该是苏易平的吧?
夏朗想起今天听见的各种各样的苏易平的恐怖故事,不由好奇心大起,借着月光想要看清苏易平怎么了。
月色不甚明亮,却隐隐看见苏易平圈在被子里,喘息声不断。
夏朗不禁玩笑之心乍起,刚想拍拍他旁边床铺,却不料被子被一把推开,旁边床铺的人的模样漏了出来——衬衣长裤,头发散着,皮肤更显的白皙。
可是对方却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反而十分痛苦的皱着眉。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对方的声音顿住了,漆黑的眸子在深夜里却显得无比耀眼。
“你这是。。。胃疼?”
凌易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虽然他的魂魄已至筑基,但是他的身体——准确的说是原主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而且还因为每次苏盛出差变会被无视,三餐缩减为一餐而有很严重的胃病,不能吃辛辣刺激,味道太重的东西,也必须每餐尽量吃饱。
假如多给他一些时间,凌易倒也有把握能用真气治好原主,可是他才刚刚还魂不过一个星期,别说是调养身体了,就连魂魄都还有些不稳定。
而偏偏,他晚餐只吃了几块饼干,现在胃疼的是在厉害。
而这种痛对于魂魄尚未稳定的凌易来说就更为致命,他只觉得来自魂魄上的痛苦几乎快能和雷劫相比——毕竟一个是*之痛,一个是魂魄之痛。
但是无论有多么痛苦,苏易平和凌易的骄傲和戒备都让他收敛了自己的呻,吟。
夏朗明白苏易平咬紧牙关,不再出声的意思,也就自觉闭了嘴。
可是——“我记得我包里还有碗粥,用水温一温给你缓缓?”
夏朗本来想闭上眼睛入睡,可又偏偏那声音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好像有人在告诉自己:他在疼!连让他不高兴都舍不得,怎么舍得让他感到疼痛!
凌易无声的盯着他。
眼睛漂亮干净的恍若黑白电影。
夏朗忽然就觉得多管闲事也不是一件蠢事——单单只看着双眼就这样觉得了。
“恩。。。”凌易看着夏朗只有坦率与关心的神情,终于轻轻里有一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沾水贴在洲上。。。”
凌易到底还是觉得请夏朗帮忙,他现在实在是连动一动都疼的厉害,更别提下楼梯了。
而且夏朗也并没有什么恶意——这当然是最主要的原因。
不然他宁愿唤醒因为幼生期所以需要足够休息的已经进入沉眠的二白。
夏朗手脚够轻,却足够快。在没吵醒宿舍人的情况下,按照凌易的吩咐弄好,递给了凌易。
凌易试了试温度,快速的吃完,将包装递给夏朗,由夏朗将他扔进垃圾桶,然后。。。。。。
他们就像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再也没有主动提起。
夏朗还是经常和女朋友苏子绮呆在一起,两个人恋爱的消息因为两个人张扬且毫无收敛的举动迅速的传遍了学校。
听到这个消息,庆幸的人还是很多的,毕竟大家都挺有自知之明,校花校草都是用来被普通学生仰望的,八成是成不了一对的,而正巧校花校草凑成一对,那追求其他有些小帅的,有些小漂亮的班花班草不就少了许多不稳定因素吗!
但总有一些人,是这些校花校草的忠实追求者——就比如眼前这位。
“喂,你是夏朗吧?我告诉你,苏子绮是我荣哥的,识相的趁早分了!”
凌易提前三分钟进考场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无动于衷的看着,直到看见被警告的对象,这才开口:“让开。”
他的头发略有些长,刚刚能遮着眼,所以不少人都认为他阴森森的,不怎么爱搭理他。
但其实大部分人都没见过他直勾勾望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小弟刹然见到,不由得愣住了——因为他的眼睛实在是漂亮。
眉眼狭长,瞳色漆黑且较一般人更大一些,倒是显得有些天真无邪的模样。
只可惜,他的脸上一贯面无表情,而悠长的眉眼里都是冷漠——或者是漠然。
而他的语气也如同他的眉角一样,慢慢地都是毫不在意。
好像在场的一切都是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一样——只除了一个人。
“你走吗?”
那小弟愣了愣,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却又猛然惊觉,刚想拦着,却又回想起刚刚感受到的那种毛骨悚然的被人当作是不存在般的感觉,最终还是没能上前拦着,只得任由对方和夏朗齐步进了考场。
是的,凌易和夏朗正巧是在一个考场。
而且是最后一个考场。
凌易成绩一贯差劲,总分一共1050的八门,他只能拿下不到400分。
而在a市一中这种地方,考不到400分几乎算是垫底的了——而这个考场则比他的成绩更垫底。
除了他之外,其余大部分都是直接交了白卷的——
哪怕是有一两门出了意外没来得及参加考试的,分数也大多比他高出几十到几百分。
这也是苏盛也越来越不喜欢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