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妖,但他是个好人。阿湛他……”莫蔺有很多话想要说,他想说秦湛不是坏人,他从不杀人,连之前养的兔子都不怕他。就算秦湛是妖,也该是只好妖,他不会杀人的。

然而……现实却往往不尽如人意。

莫蔺喝退其余下人,待到小童关门退下之后,他起身走到一个靠墙的柜子边,将一半的雄黄粉倒进坛子里,又从另一个不起眼的坛子里舀了一勺普通的草木□□粉末放到纸包里,将其重新折好之后摇匀。

现在只剩一半的雄黄粉,以秦湛的修为,他定是熬得住的。

莫蔺捏着纸包无奈苦笑,事到如今,他终究还是不忍下狠手。

另一边,秦湛收到了莫蔺写的字条,虞策依旧仰躺在他大腿上,时不时地塞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到他嘴里。

“他写的什么,情书?”虞策酸溜溜地问。

秦湛哭笑不得地屈指弹了下他的脑门,言简意赅地概括道,“莫蔺说漠珩给了他一包经过浓缩提炼的雄黄粉,纯度很高。”

“雄黄粉?!”虞策惊得一下子坐起来,险些撞上秦湛的下巴,“纯度……?什么意思?”

秦湛心中狐疑,此时提不起兴致去给皇帝普及化学常识,便随口敷衍道:“和普通雄黄作用一样,经过提纯的雄黄粉效用更强就是了。”

古代的化学简称炼丹术,雄黄是一种矿物,雄黄粉则是雄黄磨成的粉末。现代人容易理解并且进行的高纯精制方法对于古人来说却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漠珩一个王子,又怎么会懂得这些?再说了,他一个外人,那么热心参与做什么?

【加莫,打开人物图鉴看看北漠的使团里都有些什么人。】

【嗯……二王子漠珩,侍女甲乙丙丁,太监甲乙丙丁,舞姬甲乙丙丁戊——咦,还有个标签是巫蛊大师的山羊胡子,名叫乌苏。】

【山羊胡子?是不是就是那个经常和漠珩一起的侍从?】

加莫点头,【就是他。】

【巫蛊大师……?】秦湛纠结地拧眉,【什么破玩意儿。】

【巫蛊大师在北漠就相当于我们这儿的祭司,有一定的天赋能力,并非江湖骗子。】

秦湛无力扶额。

“怎么了,”虞策看他神色不对,有些担忧地抬手抚上秦湛的侧脸,“小蛇,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秦湛笑笑,“我不担心。”

漠珩和山羊胡子都太可疑,按虞策的性子当然是巴不得把两人一起杀了,可关键是他们并非本国人,尤其是漠珩还是北漠王子。未了避免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虞策的一举一动便更需谨慎——虽然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担心,”秦湛安慰似地给虞策顺毛,“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心知这是要离开的节奏了,有漠珩和那个什么巫蛊大师在一旁出馊主意,蛇妖身份暴露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秦湛猜坏事儿总是一猜一个准,自北漠使团来了之后,皇宫里经常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为了让对方有机会下手,秦湛便也次次作陪。

三天后,在一次只有十余人参加的小型宴会上,最后一出戏的帷幕终于拉开。酒过三巡,虞策已有了些许醉意,舞表演,秦湛身边的宫女为他把酒满上。

这时候,加莫突然出声提醒他,

【不至于,这点剂量的雄黄粉只会让你短暂的妖力衰竭而已,大概维持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秦湛有些失望,不会现原形?漠珩下手是不是忒轻了些。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加莫嘿嘿一笑,【何必真要喝了雄黄酒才现原形?蛇妖的身体受你控制,想现就现呗。】

有道理。

秦湛抿唇轻笑,拿起酒杯时状似随意地往下面扫了一眼,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莫蔺身上。

相比起他的从容不迫,莫蔺可以说是浑身僵硬地跟座石像似的盘腿坐在地上,目光死死地盯着秦湛手里的酒杯,既像是期待着他喝下去,又像是告诉他千万别喝——毕竟这样火热的视线实在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秦湛冲他展颜一笑,而后便垂下眼睫,一口饮尽杯中酒液。

随后而来的,便是预想得到的混乱场面。

突然现形的身形巨大的白蛇引得众人惊叫声四起,侍卫们飞快地护着几位大呼‘妖孽’的臣子们离开,原本也有暗卫去拉虞策,但硬是被他拳打脚踢地踹开了,虞策死抱着秦湛的身体不放,让他原本想甩几下尾巴到处冲撞一下伪装痛苦的想法瞬间破灭。

大殿里被迅速清场,侍卫和暗卫也都被莫蔺以除妖为理由赶了出去,虞策两眼赤红地冲着莫蔺尖叫怒吼,“是你搞的鬼——莫蔺,是你做的对不对?!”

莫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堪称平静。然而他隐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却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不断地有血丝渗出。

秦湛知道杯子里是什么,但他却依然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莫蔺深知那点分量的雄黄粉根本不足以使得对方现原形——那么出现这样情况便只剩下了一种解释,秦湛是故意的,他在所有人面前逼他作出决定。

“陛下,请您让开。”莫蔺冷声说,“臣有义务诛杀任何企图危害百姓性命的妖物。”

“你放屁!”虞策破口大骂,“莫蔺!你他妈明明是嫉妒,嫉妒他爱的是我!”

闻言,莫蔺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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