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本应该由岑子妤来说,她不肯说,非要闵先生去说,确实有点别扭。
只不过闵先生是个识趣之人,不该问的话,他一句都不说。
“有机会,我们还想去岑家拜访一下。”闵先生说:“我们首领说了,不管岑家是否会接受三亿钻石,都要专门为岑家女眷备上一份重礼。”
“重礼是什么!”钱小昼忍不住地问。
闵先生不以为忤,笑道:“自然都是钻石手饰。首领说了,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岑家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这些小事,岑子妤不关心。她在想,张绮雪的事。
“听说,阁下在找张绮雪?”岑子妤问他。
闵先生点头,“是的,当年她私通暴徒,想利用他们把洪巴赶尽杀绝,再独占钻石矿。我们洪巴人素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笔账,隔了三十年没有算,现在也该是收利息的时候了。”闵先生说完,见岑子妤脸色不对,“岑小姐这是怎么了?”
岑子煊双手抱胸,一直冷冷地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岑子妤说干什么,她清楚的很,她不阻拦,也不让钱小昼干涉,就像个透明人似的,安静地,冷眼看着。
“那个张绮雪……”岑子妤羞于说出张绮雪和岑天华曾经的关系,后来一想,她的目的是保宋景文的安全,可这话,她也说不出来,只好看着岑子煊。
“张绮雪的儿子,宋景文,是我大伯的私生子。”岑子煊倒是说得利索。
闵先生大吃一惊。“真的?”
“嗯。是真的。”岑子妤回答。
闵先生沉默了会,又发了个邮件。这回,邮件回复得很慢,过了半小时,岑子妤才听到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的声音。
闵先生拿起来看了看,问岑子妤:“岑小姐的意思,是要我们放过宋景文,对吗?”
“他是爸爸的一条血脉,爸爸生前认了他,虽然没有公开,但这是他的心意,我怎能不遵守。”岑子妤说得很冷静。
“那么张绮雪呢?”
岑子妤压根没有想过张绮雪的处置,她的脑子里,全是宋景文。但这次,她对宋景文的感觉,不是情人,更多的是岑家对岑家血脉的一种责任心。
宋景文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岑子妤不想再陷进去,不想走进这个怪圈,继续这个笑话。
“关于张绮雪的处置,伯母更有发言权吧。”岑子煊反问岑子妤,“既然你与闵先生已经达成协议,这事迟早要告诉大伯母,不如,把她交给大伯母吧。”
岑子妤点头。她起身对着闵先生欠了欠身子,要回蒋宅。
闵先生也起身告辞,与岑家合作并非一句话就能实现的,还有许多事他们要处理。闵先生是洪巴人,他的所有决定都代表洪巴。洪巴有钻石,岑家有实力,强强联手,才能令洪巴更加强盛。
回到蒋宅,岑子妤又呆呆地坐在床边。
岑子煊听到她在呢喃:“完成了两件事……下一步……”
岑子煊端来一杯热水,她没给岑子妤,而是自己抱在手里,如一尊雕像站在她的面前。
岑子妤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面前还有一个人。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前仿佛有个记事本,而自己的手里正拿着一只红笔,在上面一样一样的划去。
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之后,她想了很多。第一件事,是想离婚。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自私,就算离,也要给岑家做些贡献再离。于是,她把她想做的,应该做的事情,一条条地列出来,做完一件,划去一件。
岑子妤告诉自己,要保住蒋氏,于是她去上班去开会,跟青英纵会面寻求帮助。她还告诉自己,要把蒋家的秘密找出来,这样才能真正的击垮周崇仕,于是她来到蒋宅从照片里找到了秘密。岑子妤还告诉自己,她要做岑家人应该做的事,所以,她保住宋景文。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无形的双手,将她这两天做完的事,一一划去,接着写出剩下的事。岑子妤望着空气,仿佛看见一个透明的屏幕,上面一行行有几十件事,归根结底,就是三件大事。
保住蒋氏,争取离婚,孝顺母亲。
保住蒋氏,她已经做了她能做到的。剩下的争取离婚,则还需要一些过程。在争取离婚之前,岑子妤觉得自己有很多善后的事要处理。
“嗯。好了。”透明
的空气屏幕收起,无形的双手轻拍岑子妤的肩膀,提醒她,该去做个睡美人。
若是以前,岑子妤断断不允许自己这么晚睡。蒋温茂说过,女人不经熬,再美丽的女人,只要一熬,就成了残渣。可现在,岑子妤发觉自己越到深夜,越精神。
岑子妤拍拍手,刚站起身,就看到了岑子煊。
“三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出声!”岑子妤吓得往后一退,差点摔倒。
岑子煊笑得很犀利,如一道闪电出现在她们之间,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没了。
“小五,你在想什么?”
岑子妤摇头,很快又点头。她瞒不过岑子煊的火眼晶晶,又不能过河拆桥,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事。“我在想,蒋氏暂时没有问题了,商场是男人们的事,他们有了资金自然会动作,不需要我担心。现在爸爸走了,妈妈只剩下我,我要怎么孝顺她。”
“真的?”岑子煊将手中的杯子放到岑子妤的手里,问她:“暖和吗?”
岑子妤望着她,不理解她为何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