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密集而焦灼地落到我唇上,我脑子一懵“砰”地炸开,铁臂握着我的腰根本动弹不了,他似乎将这一幕演练过,预知我的动作,膝盖抵住我的,手脚都被他束缚住,除了嘴唇麻木地承受,其他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我嘤咛出声,良久,他才猝然放开我,仅用额头贴着我的,慢慢平复呼吸。手脚获得自由,我靠在墙上,视线低垂正好看见他的下巴,若是别人,我想我不会吝惜一巴掌,可是闫凛英,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生气或许是的,但少许。
他黑黢黢的眼睛攫住我,我一愣,他沉声道:“我的吻技这么差吗?”他一脸费解的样子将我幌住了,额头仍或轻或重地摩擦着我的,然后他才抬起手拭过我的脸颊,我一怔才惊觉自己满脸都是泪。
怪不得他停下。
因为我是那么不愿意。
心里如一团乱麻,很慌,也很空,想在纷乱的思绪里抓到点什么,可真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都是空的。
我张口欲言,他“嘘”了一声,“陈之冰,千万不要当着一个男人的面为另一个男人哭——”
我很想辩解,但最终被他强势的眼神所摄住。
他蓦地俯身到我耳畔,笑了笑说:“这很容易挑起男人的——”他的声音竟还掺了一丝威胁,还有些受伤,最后两个字虽然很轻,但落到我耳中竟然有一丝酥麻感,就像被细微的电流击中,让我耳朵里嗡嗡了一阵。
他倏地起身放开我,压了压脖子,“去洗澡了,晚安。”
我的手指攥住裤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晚安。”
我抗拒他吗?
也不全是,如果打算忘记他,是不是也该试着接受别人。
至少,闫凛英的接触不是那么糟糕。
翌日,我起得很早,肚子饿了,本打算找点东西吃再睡,因为闫凛英是夜猫子,所以我以为他肯定还在过美国时间——睡觉。
可是我一踏入厨房,灯就亮了。
回头一看,他正坐在餐厅的矮几边,手边放着一杯咖啡。
我没去看他的脸色,念及昨晚,他也应该不想见我,免得徒增尴尬。
“我找点东西吃。”话说完,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你起得好早。”
得!这话一说完,我是彻底没话说了,我笑了笑准备去厨房弄东西吃,觉得自己一早起将白痴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默默为自己擦了把汗。
闫凛英却起了身,我蓦地站住,他朝我走过来,“昨晚开了个会有点失眠。”他说完在餐桌边坐下,一手把餐盘拖到手边,平静地建议,“培根蛋卷,吃吗?”
我点了点头坐下,正要吃,却发现叉子在他手里,我望了他一会儿,结果他仍是无动于衷。
我郁闷了,这是逗我玩的节奏嘛。
他掀了掀眼皮,蓦地凝住我。
我呆了一秒,尴尬地别开脸,他却笑起来,“要我喂你吗?”
“……”看他言笑晏晏的样子,心情似乎很好,指不定真的会执行。
“不用。”我大囧,伸手就要去拿叉子,想结束这场“培根蛋卷”引发的逗剧。
然而,他更快,大手一下拉住我的前臂,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倒,眼睛蓦地瞪大,他另一手捧住我的脸,精准地吻上去。
片刻,唇分。
“怎么样?”他认真地望着我,眼睛明亮闪耀,非常渴求我的答案。
他昨晚就是纠结这个?技巧——
我的脸这才有点发烫,端过餐盘,埋头说:“还不赖。”说完我就去吃东西。
他伸手在桌上敲了两下,声音轻快,“那我去工作了。”他手臂一撑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我。
听到他异常轻快的声音,我突然想笑,他怎么也有孩子气的时候,不过很好哄。
吃完东西睡了个回笼觉,我敲了敲他的房门,“我上班去了。”
“……”没回应。
我轻手轻脚推门走进去,两米的大床上,灰色单薄的被面下,赫然躺着一个长腿男人,脚还穿着袜子不过露在外面,手也伸在外面,我蹑手蹑脚地过去给他盖好被子。
看来昨晚某人真的失眠了——
上次那个右肢手术的女孩好不容易出院,今天因为忍受不了痛苦再次回到了我们医院,而我现在也在骨科,准备参加她的截肢手术。之后,她会装上假肢。
手术一直忙到下午,手术室内的人都订了外卖,手术一结束,大家便各自散开去吃饭休息。
我下了台换掉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
完了,今天肯定让某人等得不耐烦了。
我匆匆赶到宿舍楼下,找到车子,惊疑了一番,也不知道闫凛英使了什么招数竟然让阿姨允许他开车进来。
我拉开车门上去,瞥见他黑透的俊脸,我赶紧双手合十,“对不起嘛,我忘了早上有手术,你等久了吧。”我说着,一边去瞄他的脸色。
闫凛英默然,只是将饭盒拿到我手里,不咸不淡地丢了句,“陈之冰,你毁约了。”基于我对吃饭的不尊重,闫凛英和我约法三章,再忙的情况下也要在饭点抽出时间吃饭,他说得没错,医生再忙也有吃饭休息时间,可是我一忙起来记性就low了,而且遇到某些问题很容易就欲罢不能了,之前是阿姨送饭,得到阿姨汇报的数据后,闫dà_boss很不满意,于是,他就亲自上阵了。
我的吃饭可堪称大事,至少在他的日程表上荣幸地占据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