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俩人手上都被塞了好几张方子,陈理和冯远山一本正经地帮各自跟着的老大夫们拎着医箱,紧紧跟在后面,出门诊治病人去了。
“千万看仔细了,虽然我看你对药材还挺熟悉的,不过也不能大意,这个不能出错,药渣还得留一份供日后查看的。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你配好了还得东方大夫检查的”!孙安认真地交代完沈季后,把手里的方子分了几张过去,俩人开始在库房里忙碌起来。
“僵蚕五钱、牛膝一钱、没药三钱”沈季小声嘟囔着,手拿刻度精确的小铜秤,准确对照药方配药,这种轻巧的活计两只手都能用上,真好!
这副方子是专治风寒湿痹之症,因着仁济堂背靠镇北军眷区,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们冬天多半带旧伤,这方子算是常用的了,沈季一次性得抓出五个人的份量来。
孙安手脚更加麻利熟练,身形又瘦高,不像沈季偶尔还得站上专门的梯子上,去够高处的药材。
“沈季,咱们得快点啊,有几份得煎好了早饭后服用的。”
“好,我这就快配完了。”
俩人花了一个多时辰,带上两个背篓的药剂赶回前堂找东方延检查,先挑出马上要去煎的方子和药剂,整齐地摆放在检药台上。
“这是孙安你这猴儿给配的是吧?上次你这臭小子把人家卫大夫开的全蝎给弄成了别的,这次可别叫我又挑出错误来!咱们负责治病救人的,心要正、仁、细,手要快、稳,你们得时刻牢记着!”东方延一边快速对照方子检查配药,一边教导学徒们。
“谢谢东方大夫指点,我记下了。”孙安在旁恭敬躬身应答。
快速查验完毕后,他示意孙安可以重新包起来去煎药,转头看向一旁等待的沈季,后者赶忙双手将方子呈上去,快速把药剂从背篓里取出打开。
“沈季,这可是你头一回配药,老夫可记得你当初说过,从小学的医认的药,要是胆敢撒谎,仁济堂可就留不下你啦!”
沈季紧张等着结果,也不多作辩解,毕竟医术经验确实是靠本事的、嘴皮子耍得再溜也掩饰不了啊!这次自己已经是万分谨慎小心了,他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出错啊、否则人家东方大夫得怎么看自己呢?
东方延平时是和气又热心的老人,可在医理药物的问题上,那就是一丝不苟、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不然也不会将教导医馆学徒的任务交给他了。
因为沈季是不知底细的新人,他更是严格了不少。最后把方子递回去,他问孙安;“这确实是他自己配的?你没帮忙吧?”
孙安赶紧摇头表示,“没有,今日方子多,我俩分开配的,平时就看到了,沈季知道的不比我们少呢!”
东方延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好了,你们现在去药房煎药,记住,别偷懒!老夫可能时不时过去看你们的,记住了吗?”
沈季松了一口气,也不敢表现出欣喜,快速收拾着自己的药剂,跟着孙安去了药房。
“哎呀,其实大冬天煎药这活计不错,真暖和!陈理他们出去外边估计得冻得不行,哈哈哈!”俩人守在十几个药炉子前,一边拿着蒲扇看着火候,一边闲聊。
沈季也是乐呵呵的,药香四溢中,被那么多燃烧着炭火的炉子包围着,还能捧着姜汤慢慢喝,简直快要上火了。
“安哥,你知道咱们后边那片儿房子么?”
“咱们后边?那都是住的镇北军和他们的家眷,我没有进去过,不过从外面看过几眼,房子都高大结实、新着呢,估计差不了。”
是吗?反正不管怎么样,如果自己能够暂时住在那里,每天来仁济堂多方便啊,早上还可以多睡半个时辰呢,沈季满脸都是期待向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