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那沈梦璐一身精湛的岐黄之术又作何解释?”根据密探回报,这沈梦璐确实是身无长物,可眼下他们见到的沈梦璐却并非如此,着实令人费解。
“父皇,儿子听谢将军说沈家藏书颇多,其中不乏医书,梦儿喜爱读书,想必是无师自通吧!”见明德宗脸色缓和下来,朱鄞祯暗暗松开紧握的手掌,掌心一片汗湿。
明德宗沉默了半响,以那沈家女娃与他对峙时所表现出来的聪明机智,无师自通也不无可能。
见朱鄞祯还跪在地上,明德宗胡子抖了抖,“起来吧!为区区一个民女下跪,你也不怕拂了你沐王爷的面子。”
警报解除了!朱鄞祯这才松了口气,吊在嗓子眼的心才回归到原处。他依言从地上站起,温柔地牵起嘴角,“父皇此言差矣,儿子替自己的王妃下跪有何不妥。”
明德宗回到龙椅上坐下,哼哼一声,“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现在称王妃操之过急了吧!”他还没答应赐婚呢!再说人沈梦璐答不答应嫁还不一定。
朱鄞祯与沈梦璐的流言蜚语传到明德宗耳里的同时,沈梦璐对朱鄞祯不待见的事也传到了明德宗耳里。沈梦璐曾亲口在他面前说过,痛恨男人三妻四妾,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他这老四,虽说正妃之位空虚多年,可妾室却是一大把。倘若他一意孤行赐婚,尚不知那沈家女娃会做何反应。明德宗摸摸胡子,高深莫测地看着朱鄞祯。
“儿子相信,父皇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子嗣寡淡的。”朱鄞祯勾着嘴角,从明德宗的态度来看,朱鄞祯已经猜到赐婚那是迟早的事了。
“你们一个一个少拿子嗣来压朕!儿子都是你们自己的!”想到皇家枝叶凋零一事,明德宗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一个的,不肯好好跟自己的老婆生孩子,简直有损男子雄风!
“父皇想要找点抱上新皇孙,就尽快替儿子赐婚吧!”想起能与沈梦璐共结连理,朱鄞祯眼里的柔情蜜意几乎将人溺毕。
明德宗看着朱鄞祯没出息的模样,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女人而已,竟然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变成一个痴儿。“朕说了,此事容后再议!”明德宗依旧不给出确切答复。
给别人赐婚,明德宗一句话的事,可给沈梦璐赐婚,恐怕不是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了。先不说别的,单是想到太子朱鄞祁对沈梦璐的态度,明德宗就觉得头痛!这两兄弟相像什么不好,偏偏相像挑女人的眼光。真是作孽!
“父皇……”朱鄞祯还想说什么,被明德宗挥手打断了。
“老四,你说沈家女娃不是阎门的传入,那自称是阎门三小姐的姑娘呢?人家说得头头是道,你凭什么怀疑她的身份?”明德宗摆明了不想再谈赐婚的事,又将话题转回到他关注的阎门医圣一事上去。
朱鄞祯愣了愣,然后默默叹了口气。赐婚一事,今天注定是得不到答案了。
朱鄞祯正了正脸色,振振有词地回答,“父皇,儿臣相信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见过阎门中人。那姑娘出现的时间,行事作风无不让人怀疑。倘若她是光明正大之人,何须女扮男装。又何须偷偷溜走?她既然口口声声称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为何不等儿子回报,就不辞而别?种种迹象,儿子很难相信她的为人!并且,她是尉欣妍招来的人,儿子也不得不防备。”
明德宗看着朱鄞祯正义凛然的模样,也默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阎门医圣一事,从长计议吧!
说到尉欣妍,明德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陷害景轩一事,你准备追究了?那章太医你打算如何处置?”
朱鄞祯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暗痛。“尉家陷害景轩一事,儿子自然要为景轩讨回公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那章太医一家,儿子已将他们暗中转移,日后惩罚尉欣妍,少不了章太医这个人证。”
明德宗叹了口气,“都是祖宗留下的弊端,现在要你们来承受,也是为难你们了。”
京华公主朱娉婷的皇祖父昶亲王朱昶基与明德宗的父皇明高宗,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当年明高宗兄弟俩为争夺皇位曾大动干戈,最后明高宗胜出,朱昶基一脉沦为旁支。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朱昶基面上虽然归顺与明高宗,可他暗中培养的军队却始终没有交出来过。如今这些军队转转反侧落到朱娉婷手上。这也是让明德宗父子几人忌惮尉家的真正原因。
没有人知道这朱昶基留下的军队有多少,可从当年二王交锋的场面来看,少说也有十几万。正是因为如此,对京华公主朱娉婷,连明德宗也不敢怠慢。
京华公主说的话,连明德宗都要给上三分面子。倘若景轩溺水中毒一事不是牵扯到京华公主,明德宗与朱鄞祯也不会隐忍至此了。
朱鄞祯抿了抿唇,“父皇,京华姑姑背后的势力总归要拔掉的,倘若能在儿子手中铲除他们一脉的势力,儿子这辈子也算是功德无量了。”朱昶基一脉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该了断的迟早要了断的。
明德宗又叹了口气。要铲除朱昶基一脉谈何容易啊!明德宗庆幸的是,朱昶基后代子嗣单薄,所出多为女儿。他也庆幸的是那朱娉婷是女儿身而不是男子,不然,明德宗要坐上这把龙椅,必然也要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