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景琪更加大声的哭泣,说着不要,说着对不起,说着不可以。 [于此刻的墨玄,没有丝毫意义。
对方只是紧闭着唇角,身体越来越僵硬。好似有什么东西,从脚底板直升到头顶,疼,越发难以忍受。
墨漓灰色的眸子投在眼前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上,若有所思。那一刻,沮丧与愤恨不知从何而来,却是突然袭击了他的心肺。懒
没有想象中的快意,没有期待中的舒心,除了越发沉重的呼吸,再无其他。
而此时,苏柒却看着那个似乎也是在望向自己,又像只是静默独立的墨玄,终于发现,原来,有一种痛叫做没有理由痛。
他为了景琪给自己注射了一针,于是,她便连为他难过都变得没有立场起来。只是,明明不应该伤心的,左胸腔里的酸楚却没有一刻停止过。仿佛有什么蛊毒也蔓延至了她的心肺体魄。
“嗯咳咳咳!”
墨玄的身子突然强烈的颤动起来,再次直起身来,苏柒看到,那依旧涔薄紧抿的唇边已经悬着一抹嫣红,触目惊心。空气中随即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如同铁锈弥散开来,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这种腥甜的味道对于苏柒来说从来就不陌生,可是,此时,却好像什么有毒气体,让她瞬间无法呼吸。
那个男人,脸色越发苍白,只是眼中早已氤氲开来。虫
很痛吗?
有多痛?
可是,你是乐意的吧!为了景琪的命。
眼眸颤了颤,不想看那样一副场景。两个男人的对立,却看不出到底是谁终于胜出,没有胜的喜悦,没有败的悲哀。只是伫立在大厅中间,仿佛时间停滞在这么一瞬间。成了沙,裹住了身体的温度,却也没有办法让外界的温暖进来。
墨漓终于若无其事的拨了拨自己额间的碎发,好像很满意的看到面前的墨玄开始微微粗喘,随即,汗液越发密集起来。他觉得开心,至少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这么多年的等待,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他似乎应该扬扬眉角,吹吹口哨来表示自己此刻心中的欢快,可是,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就连呼吸都越发困难。
表情好像僵硬了起来,再一转头,看到墙角那个向来恣意嚣张的女人,她的脸上似乎也失掉了往日的神采。还好,不止他一个人笑不出来,大家都不好受,我们一起都在地狱徘徊,他不是一个人孤单。(
苏柒猛的一惊,却是因为她听到了血肉碰撞般痛苦的声音,是坚硬的骨骼撞击到无情的地,惊天动地。
墨玄似乎是一瞬间跪在了地上,身子无助的颤抖,却依旧不发一语,如同破茧失败,掉在地上束手无策的蝴蝶一般,收缩成一团,有力的手臂支撑着地面,青筋暴突,丝毫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支撑住现在的姿势不至于倒在地上失了神智。
景琪的哭嚎声渐渐变小,只剩下那一抽一抽的声响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身子被身后的人禁锢在角落无法动弹丝毫,眼睛却依旧死死的盯着那独自痛苦无人分担的男人,越发恐惧。
墨漓的眼再次回到此时已经如同一块毫无生机的木头般一动不动的墨玄上,眼眸阴沉,眉心如同雕刻。看着那个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此时气息紊乱,狼狈不堪。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可是,事到如今,为何又生气于他这个弟弟这么容易就被打倒击垮?甚至开始因为他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性命而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慢腾腾的挪动着脚步,朝着那个已经算是自己手下败将的男人走去。他知道,墨玄此刻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只不过,现在的效果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生不如死的痛苦。
墨漓走到墨玄的面前,逼迫对方仰头望向自己,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他有些变软的心脏渐渐坚硬起来。周围变得更加死寂,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中夹杂的杂音,仿佛纯净水中的沙粒,生生的摩擦着喉咙发不出呼救。仿佛,对方身上的病痛也强加于自己的心。
景琪再一次没有抑制住的“呜”了一声,随即,只剩下抽气。那个男人因为自己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可是,这一切却是出自她的手笔。此时的哀求和忏悔都变得没有意义,景琪甚至希望那一切的痛苦都落在她的肩头,也好过此时的折磨。这么多年来,墨玄如同她的信仰一般的存在,可是,此时那个强大的如同神祇一般的男人却如同一尊瓷器般脆弱的不堪一击。
除了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她没有任何力气。
她听到有一个自己轻声的安抚:不要看,不要听,都是假的,不能信,醒了就好了,醒了就结束了——
墨漓的手指渐渐执起对方的下颚,或许,此时只有他知道,面前的男人流下了多少汗水。脸上已经一片湿迹,在灯光下带着病态性感的美。
“你说,他们看到这样的你,会不会后悔当时放弃了我——”
男人的声音异常平静,眼眸失了焦距,甚至微微抬了抬头,环顾四周,好像这样便能看到他记忆中的那两个人的身影。
一句话,说的那样的慢,明明知道没有人会给他这个答复,可是墨漓依旧期待着有谁能够告诉自己。
这么多年,要有多恨,才能支撑他活到如今,其实,与其说他在等着有一天的报复,不如说他在寻找着这个答案而已。
“哪怕,他们当时抬头看我一眼也好,哪怕他们当时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