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那江一怒之下就骑着马向王帐的方向赶去,他要到大汗那里再告薛进一状,他要让薛进和那些南边来的杂种赔他的牛羊!他要让那些劣等人知道北蛮族人的厉害!
阿伯那江狠狠鞭打着马匹,一路急冲赶到了王帐,却发现帐篷里面竟然还有别的人不去看那牧哲大会的比赛而是来找大汗议事。
阿伯那江还是懂得规矩的,老实地退到门帘一侧听着里面的动静,只听里面的一个北蛮族的首领正在那里大声哭诉:“大汗,您一定要替属下做主啊。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足足十几万头牛羊啊,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就都患病死了,就算是牛瘟羊瘟,又哪里有那么厉害,一下子就要命的病啊!”
里面的北蛮大汗不知说了什么,让那位首领退到一边站着去了,立刻有侍卫从帐中出来招呼阿伯那江进王帐参见大汗。阿伯那江跟着侍卫进了王帐,随便一瞟左右就吓了一跳,整个王帐里面足足站着十几个北蛮部族的首领,他们一个个都苦着一张脸,脸色难看得要命。
阿伯那江虽然惊讶,可是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给大汗行了一礼就禀报起自己部族牛羊离奇死亡的情况,着重阐述的一点就是他的族人曾经看到了薛进带着靖人后裔的首领们路过了他的牛羊圈落,还做了种种可疑的举动。
这时候也有一些在旁边站着的部族首领站了出来跟着说道,他们也听族人禀报昨日曾见过薛进他们路过牛羊圈落,最后所有人竟然众口一词,都说是薛进和那些靖人后裔对他们的牛羊下了毒手!
阿伯那江打量了一下王帐之中的众位首领们,所有的人都是最正宗不过的北蛮族血统,都是大汗这几年笼络的心腹,就连左右贤王都包括在内。他们这些人的部族都占据着古纳河畔最好的水草之地,现在这些部族之中少的损失了十几万只牛羊,多的全族的牛羊都没能活下来,所有的人当然激愤难当,急着要找到罪魁祸首!
阿伯那江其实并不清楚真实的情况,这些人真的和他一样坚定地怀疑薛进吗?根本就不是那样!
出了大损失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如果心中已经有了罪魁祸首,当然是要找他算账,可若是还没有明确的对象呢?难道就这么自认倒霉了吗?当然不是。在这些人的心中就是编也得编出来一个替罪羊,要不然他们的损失从哪里要回来,难道只得自己硬抗吗?
这里确实有一半左右的首领们曾经听过手下的汇报,说见过薛进他们靠近了牛羊圈落,可是更多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族中的牛羊因为什么病倒的。
既然不知道原因,又不想自己来扛损失,当然就只能找个大家都认可的替罪羊来赔偿了。既然大家都说是薛进和靖人后裔闹出来的事,那么就当是他们的错好了,只要大汗相信了就好,总好过自己硬抗!
大汗没有多说什么,他一手拿着镶嵌宝石的金杯,一手敲击着黄金铸造的座椅的把手,等待着派出去调查的族人回报情况。
不多时,他派出去的几名北蛮族人进入了王帐,他们都是大汗领导的部族的族人,世世代代辅佐着大汗的这一支,是他最为信赖之人,他们说的话当然也就最可靠。
几人齐推其中的一人来回报,那人先向帐篷内众位首领行礼之后,这才说道:“大汗,属下已经派人检查了青鲤湖边所有部族的牛羊圈落,确实出现了诸位首领大人们所说的牛瘟羊瘟。”
“据我们所见的情况,绝大多数北蛮族部族的牛羊都患上了这样的疾病,损失十分惨重,少的损失了一半左右的牛羊,多的则牛羊牲畜全部暴毙……”
大汗这几年最重视什么人?身为大汗的心腹他们还会不知道吗?大汗不放心外人,他现在只重视北蛮族人!因此这几年来无论那牧哲大会上这些北蛮部族表现的怎么样,下一年能够占据最肥美草场的也一定都是北蛮族的部族,享有牛羊最多的还是北蛮族的部族,只因为大汗信任同民族的他们!
“那么异族部落牲畜的情况呢?”大汗此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金杯,神情阴沉地问道。
那人连忙回答:“其他的异族虽然零零散散也有一些患病的牛羊,却都没有出现这么厉害的群体牛羊瘟疫。其中……”那人顿了顿,这才说道:“那些靖人后裔组成的部族所饲养的牛羊一点问题都没有,虽然比较瘦弱,却几乎没有患上牛羊的疫病。”
这怎么可能?!
北蛮族部族的牛羊都出现了这种奇特的瘟疫,其他依附于北蛮族的游牧民族之中也出现了一些牛羊疫病,只有靖人叛将的后裔所饲养的牛羊一点问题都没有,这牲畜疫病难道还会挑选牛羊所属主人的血统吗?哪有这样的道理?一听就知道不可能!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不确定是不是这些靖人后裔捣的鬼,现在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坚信就是他们这些靖人做的手脚了。要不然为什么其他的人都损失惨重,就他们靖人的部族毫发无伤?
在青鲤湖大家的牛羊吃的都是一样的水草,喝的也都是一样的湖水,不可能有的病了有的没事,如果没事一定是他们做了手脚!
在北蛮族人眼中这些靖人这些年来备受排挤,被驱逐到又小又不好的草场上去,牛羊因此饿死不少,外族的族人也逃走投奔别的部族了,因此他们对于其他的部族一定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