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貂蝉可能觉得生无可恋,死无可惧了吧,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清白、名誉、尊严、家族和对未来的憧憬等等这些美好的东西已经全部失去了,并且被人踩在脚下毫不爱惜的践踏。她活着的每一天体会到的都是黑暗和绝望,未来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光明可言,活着的时候与死了没有任何差别,甚至死亡对她来说还是相当幸福的解脱。
她选择亲自被海蛇咬伤,她要用最后的生命将老皇帝和楚家拖进地狱。为什么拉着不会武功的庶弟小太监来袭击顺王和司徒晟呢?因为她本来就没有一定要杀死司徒晟的心,而且她很清楚,只要身为顺王庇佑的老皇帝死去了,那么顺王就算不跟着下黄泉也绝没什么好果子吃。生不如死就是对顺王最大的“奖励”!
至于行刺失败她那个庶弟的性命,这种事她怎么会在意,反正这个弟弟已经不能传宗接代了,对于杨家还有什么用处吗?替她吸引群臣的注意就是他卑贱的生命之中唯一的意义了!
杨貂蝉一点都没打算隐瞒什么情况,她故意将行刺之事弄得到处都是破绽。当初茜香国的事情那么隐秘,司徒晟的部下都能通过蛛丝马迹抓到凶手,揭露出一切阴谋,现在自然也可以通过她身上各种奇怪的地方抓到背后隐藏的主使华妃!
无论如何,楚家都跑不了,顺王也早晚会被拖下地狱的,她今日的痛苦就是他们的明日!就算死她也要拉着整个楚家来陪葬!
杨貂蝉已经彻底疯了,可是疯癫的她又异常的冷静,她骗过了所有人,没人知道她除夕当晚要行刺的人不是太子而是老皇帝!一切的一切只有她和小太监两个人知道,结果被欺骗的华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以为得计,结果中计的却正是她自己。
“臣之所以能够那么容易就查明真相也多亏了这个刺客杨貂蝉。”江宁勾起了嘴角,“她为了能把楚家拖下水可是没少留下线索。臣觉得,除非一直没人调查,但凡有个人来调查,迟早都会查到楚氏身上。”
“就算楚家能够找足借口摆脱其他的罪名,可是海蛇的来历又怎么解释呢?谋害皇帝这一条倒是能躲过去,通敌卖国这一条他们绝对躲不过去,这就是杨貂蝉对他们最后的馈赠。”
当一切证据被摆在老皇帝面前的时候,刚刚醒转过来的老皇帝差点没一口血吐出去再次气晕。
可是他能说些什么呢?自从冬至宫变以来,他越来越信不过大权在握的司徒晟,所以乾清宫的人员安排他坚决要握在自己手心里,决对不许司徒晟插手。
结果他的心腹之人被华妃收买,放进来了刺客弄出来这么场惊天动地的行刺,难道他要怪太子司徒晟控制不了乾清宫吗?
世家势力是他一力保全下来的,楚家明明与茜香国有往来,是他按住了司徒晟不让他继续深入调查的。
是他要保下世家,保下顺王,以顺王的势力权衡太子的势力,生怕太子全面掌握朝政权力的。谁知道就是他非要保下来的世家楚家放进来了刺客,险些没让刺客把他给宰了呢?他刚刚有所“好转”的身体就是被楚家这群蠢货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又岂能不痛恨楚家?
“父皇,儿臣还要继续查下去吗?”司徒晟语调很是谦卑,恭顺地问着短短几天过去就老得不成样子的老皇帝。
对司徒晟来说,查不查下去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分别,只要再等几天,等到他登上了皇位,就可以派兵铲除世家在江南的大部分势力了,那些没被牵扯进行刺的家族也无人能跑的了,他还在乎现在查不查的事情吗?
老皇帝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地发软,他试图对这个儿子摆出威严的样子来,可是虚弱的病体根本不足以让他这么乱来。他苍白着脸,轻声说道:“不,不许再查了……”他叹息了一下,“就这样给楚家定案吧,不能查下去……”
看着倒在床上“拼命挣扎”的老皇帝,司徒晟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中的神情还是那么的谦卑,“遵命,父皇。”
就算不继续查又有什么差别呢?司徒晖的母族被定了谋反叛逆之罪,那么他这个顺王怎么可能有登基的那一天?想也知道司徒晖已经完了。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老皇帝通过杨貂蝉的事情想到了同样下场的甄家,可想而知甄家活下来的人下场之惨了,或许发往边关的人还能有活命的可能,那个甄珍珠怕是必死无疑了。不止如此,此时过后怕是整个皇宫和教坊都要洗刷好几遍才行,不知多少人因为杨貂蝉而死。
所有人都在回忆着被抄家灭族的人家,江源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华妃楚氏被杨貂蝉坑得那么惨,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被坑的那么惨的家伙。开始以为是可以一用的棋子,现在倒成了烫手的山芋,丢不得也吃不下,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月华倒是说了一条出路,“既然不能丢了,也不能不管,倒不如送出去,交给别人处理……”
“送出去?”江源眼睛一亮,果然,自家妻子总是能想出好办法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之是要他们相争在一块才行。至于咱们冠英侯府,和那个人,这件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当根本没有这回事吧。”
“是是是,夫君说没有,那就没有,反正当初的龌龊事就是听到都觉得脏了耳朵,侯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