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是不使用三段式射击的方式加快射速,还是不许用两石弓还击,都是孙利设下的诱饵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诱惑这些西域联军抛弃过去慢悠悠的速度,快速向土墙方向靠拢,让更多人进入炮火的覆盖区域。
中了计又冲得太快的西域士兵还能停下来吗?前面停下,后面却还在向前冲,在这种挤得太密的情况下,西域士兵还能转身逃走吗?这么一群散沙组成的军队,还能在这种乱局之下冷静地听从统帅的命令吗?
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不能!
在隆隆炮声之中,这些从没有见识过火器的战马已经完全受惊了,它们刚刚近距离感受到了炮声的轰鸣,又见到了那冲天的火光,这样恐怖的场景比起地/雷还让马匹恐惧。左贤王三万大军的马匹都曾经见识过火器了,还是被火雷阵中地/雷的动静惊得惊慌失措,断送了主人们的性命,何况西域大军的战马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呢?
西域联军之中,骑兵的战马变得惊慌失措,奋力嘶鸣,并且只要有一匹马受惊,就会影响到周围越来越多的马匹。西域军队的问题比起当初的左贤王的还要严重几倍,他们的军马因为那个诡异的战阵的问题,是被其他的步兵包围着的。所以一旦马匹受惊发疯,首先遭殃的不是它们背上的主人,而是密集地站在它们周围的那些步兵。
不管是身穿厚重的铁甲,还是只穿着阻挡风寒的皮衣,在面对这些发疯的马匹的时候,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战马的体重都在数百斤甚至上千斤,马蹄奋力舞动蹬踹,撞到人的身上,冲击力异常惊人,就算有护心镜的保护也是没用的,所以穿不穿铁甲也没办法提供更多的保护。
原本穿着皮衣的士兵负担较轻,是可以躲开疯狂的惊马的,可是谁让他们挤成了一团呢?所以这些可怜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周围的同伴被惊马踩在脚底,活活吐血而死。
都不用靖军冲击敌阵了,光是这群马匹的杀敌能力就足够让西域联军的军阵彻底跨掉了。它们慌不择路地奔逃着,撞飞和踩死阻拦在他们面前的一切生物,将本就混乱的战阵冲击得更加混乱……
西域人料不到这种情况,所以才被战马坑得要死,而靖军却早就知道这些马匹会发狂了,就是因为曾经见识过左贤王的军队毁于惊马,所以孙利才没有在炮火附近准备任何骑兵的。现在看来,这些惊马的威力都快赶上飞雷炮了,翻飞的马蹄不停地杀伤着周围的友军,至少有几千人亡于这些惊马的蹄下。
首战到了目前这种程度,已经完全超出预计情况了。孙利是喜欢获得战功,但他不喜欢独吞战功,西域防线不是只有北疆出身的军士,这里的将领也不是只有孙利一人,也要给出身赵国魏国的军队们和千里迢迢赶来助战的京畿大营留下些好处。毕竟独吞军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就算现在西域大军已经伤亡惨重,军阵更是混乱不堪,但是只靠着他这四万人马也不足以全歼敌军,只能将他们击溃而已。既然能全歼,又为什么只是击溃呢?他孙利可不是那种为了争军功就放走敌人的家伙。
看到孙利麾下的令旗手打出的旗语,司徒晟微微一笑,“知情,识趣,又有谋略。这个孙利很是不错,值得大用。”
江源点了点头,笑着让旗手发出命令,早就埋伏在周围的大军尽数出动,除了孙利的四万兵马,早就埋伏在周围的其余十九万靖军从四面八方赶来了战场,将混乱不堪西域联军团团围住。因为陷入了混乱、惊慌之中,这些联军竟然没来得及脱离战场,四散逃命,被从远处骑马赶来或者就近埋伏的步兵包围在了中央,再也逃脱不了了。
靖军出动了二十三万之众,别说是现在惊慌失措,伤亡惨重的西域联军了,就是他们安然无恙,全须全尾的时候也绝对不是靖军的对手。
西域联军之中的将领和国王们显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强大的靖军也动摇着他们继续作战的决心。陷入包围的时候,就能看出一盘散沙的军队不好的地方了,有的人已经被吓怕了,打算立刻向靖军投降,而有的北蛮国的死忠却觉得还不到投降的时候,应该拼死迎击,破釜沉舟。双方谁都不服谁,还没等靖军先动手呢,西域联军内部就开始内讧了!
江源骑着战马,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司徒晟也没有催促进军,而是和其他的靖军将领一同看热闹,顺便嘲讽几句西域人得战斗能力。本来就混乱的西域联军就这么在靖军的包围之中杀成了一团,而且一旦出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所有的联军士兵在之前都互不相识,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为哪一个国家效力的,但是只要一方先砍出一刀,那么双方就会陷入拼死搏杀之中,再也拉不开了。甚至有的人已经杀红眼了,连和自己站在一个战线的友军都杀死了,这种情况并不少,在混战之中,所有人都已经失去逻辑,失去分辨的能力了。似乎周围除了自己国家的士兵以外,都是需要杀死的敌人!
江源摇了摇头,哼,西域诸国……比起北蛮国不知要差出多远。北蛮国同样是内讧,同样是互相残杀,可是在面对靖军的包围圈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联合在一起,放下仇恨逃出重围。可是西域诸国呢?没被包围的时候好好的,被包围了反而内讧得更加厉害,简直是你死我活。
看不清形势,看不清敌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