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婼吓得缩在皇上怀中,皇上意头正浓,沉声向外喝道:“谁敢进来,杀无赦。”
院中瞬间静默,过一会儿有人轻手轻脚走过来,从外面紧扣了屋门,手指白净修长,大概是铭恩。
皇上有条不紊,不徐不疾,埋头接着做该做的,君婼听着外面杂沓的脚步声,大气也不敢出,紧抿了唇,两手攀在皇上肩头。
渐渐得有了隐秘的快感,若昆弥川的怒涛从身上一波一波掠过,一浪高过一浪,外面的脚步声已听不到,身子一点点紧绷,极致处若满弦的弓,颤颤得应声崩断,瘫软在皇上身下,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皇上低头吮了上去,君婼紧咬在他肩头,挡住了溢出唇边的细细的呜咽。
窗外雷声稍歇,雨水冲刷而下,打在屋瓦上伶仃伶仃作响,少顷,檐下水流如注,
屋内,皇上骤雨初歇。搂君婼在怀中,扯过薄被盖了,薄被上有阳光的香味,温暖干净舒适,皇上笑道:“蔷薇刚晒过的。”
君婼靠着他:“皇上,我不会为难蔷薇的,我要谢谢她,曾在山中陪伴过皇上。”
搂着她的手臂一紧,皇上的唇贴了上来,身子覆上她的,低低说道:“蔷薇于朕,只是牧童,无关男女。”
君婼嗯一声,朝他怀中贴近些,又躲开了,两手推拒着:“皇上,外面满院子的人。”
皇上一笑:“做寻常夫妻是不能够了,不过今日朕彻底放松,毫无顾忌,太医不是说吗?一日四泄。”
君婼哭笑不得:“皇上,是四日一……”
唇被堵上,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屋里屋外翻云覆雨。屋外风雨停歇,屋中尚行云布雨。
直到铭恩在外壮着胆子道:“皇上,巩义的官员与守卫皇陵的将士,都在等着拜见皇上。”
皇上施施然起身,为君婼穿好衣衫,看着她有些蓬乱的头发,抿抿唇蹲下身,抽出炕下一块砖,赫然有一个炕洞,手伸进去拿出一把梳子,石头的梳子,已磨得光滑铮亮,笨拙为君婼梳着发,君婼说一声等等,拿过梳子,站在炕上为他梳好,端详着笑道:“皇上,让锦绣进来吧。我们这寻常夫妻做不成了。”
皇上笑道:“以后一辈子都是寻常夫妻。”
君婼嗯一声,看着皇上大步而走,锦绣疾步进来,君婼正弯着腰,手在炕洞中摸索着,摸出几个石雕,有铭恩百里,还有一位温厚女子,大概是懿淑夫人,还有一副弹弓,另有一卷小小的画轴,打开来,画中一位髫龄男童坐在母亲膝头玩耍,男童是皇上,母亲却不是皇太后。君婼叹一口气:“许是皇上思念母亲所画。”
锦绣接过去端详着:“皇上小时候真可爱呢。”
粉白粉白的脸,鼓鼓的腮帮将扁桃心的唇挤成了圆桃心,一双狭长上挑的眼含着笑,专注摇着手中拨浪鼓。君婼手抚上画中男童的眉眼,不禁笑了。
待锦绣为她梳好发髻,仔细将画轴卷上,嘱咐道:“这些都放到我的百宝箱中,带回宫去。”
走出屋门,云收雨霁,天空挂一道浅浅彩虹,蔷薇坐在石凳上,礼拿着一本书,缠着她问东问西。
君婼摆手制止众人行礼,迈步来到院门外极目四顾,雨后的山间清凉空旷,树叶上滚着水珠,浅嫩的碧绿如洗。远远走来一人,拾阶而上,飘逸的乌发簪了玉簪,月色锦衣上绣一枝挺拔青竹,举手投足闲散自在,走得近了,白面微髯,肌肤上光泽流动,抬眸一笑,双眸中闪烁出琉璃般的光芒,璀璨动人。
蔷薇唤一声爹奔了过来,男子笑着答应一声,高大的身躯谓躬,对君婼一揖道:“草民贺文举拜见皇后殿下。”
君婼忙说先生不用多礼,比手道:“先生请院中坐。”
贺先生坐了,隔着手中茶盏看向君婼,眼底奔涌出暗藏的波涛,君婼心中诧异,面上不动声色保持微笑。
贺先生良久回过神,似乎有些失望言道:“看来,皇后殿下肖父。”
君婼惊讶道:“贺先生认识我父皇?”
“草民曾忝为瑞直西席。”贺先生此言一出,抬眼望向远处青山,神情似追忆似怅惘。
君婼忙起身施礼:“原来是父皇的先生。”
贺先生摇头起身:“草民教得不好,不敢受皇后殿下的礼,既拜见过,草民告退了。”
君婼说声等等,眼巴巴瞧着他:“贺先生既是父皇的故人,可见过秋荻?”
“秋荻?自然见过。”
君婼一听,忙比手道:“贺先生再坐片刻,我想问问秋皇后的事。”
贺先生复坐下,不解看着君婼:“秋皇后?大昭的皇后是舜英啊。”
说到舜英二字,眉峰微耸,面上依然平静,君婼没有察觉,笑道:“秋皇后乃是薨逝后追封。”
贺先生叹口气:“受委屈的,永远是她。”
君婼亲手为贺先生斟一盏茶:“想听先生说一说秋皇后。”
贺先生展眉道:“秋荻很美,身子柔弱性子倔强,十分好学,瑞直少时即有头风之症,秋荻是尚功局女官,总是为他治香,每次到书房来,碰上我为瑞直授课,她就听得忘了离去。舜英看秋荻好学,便让她到太子书房伺候笔墨,她可以名正言顺跟着瑞直与舜英一起听讲。”
君婼扑闪着眼,怎么跟以往听到的不太一样?遂问道:“秋皇后与陈皇后相处如何?”
贺先生笑道:“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又都聪慧好学,自然相处甚欢,舜英虽小秋荻三岁,却姊姊一般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