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得得,无数尘埃被掀起,像毛毛雨一样的细尘在金晃晃光芒里飘荡,舒适,精致的马车里严夫人想到自己的病能痊愈,心情是难抑的喜悦,一个劲地拉着颜夕问东问西说家常。而两个年纪轻的小姑娘,听着颜夕说她小时候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
马车在离颜家药铺几尺开外时,车夫望着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微微皱眉,心里不由暗骂,妈的,这晴天白日的围着这么多人干嘛?粗糙地双手拉着马缰:“吁……”
马车突然停下了,严夫人难掩兴奋地问车外面的车夫:“到了?”
“夫人,还有一段路,前面的路被人群给堵了,恐怕您和各位小姐要走过去。”车夫恭恭敬敬,如实答道。
颜夕心头一颤,平时这条路来往的人比较少,都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好端端的,路怎么会被堵了,心里一股不祥地预感翻涌而起,突然大道上响起众人愤愤,震耳地声音:“把药交出来,把药交出来。”
糟了,出事了,想及母亲柔弱的性子,颜夕不由站起身,一边慌忙地下马车,一边朝严夫人认真说道:“夫人,我想可能是我家药铺出事,我先过去看看,你们随后来。”
严夫人,与俩个小姑娘一时懵了,愣愣地望着颜夕飘逸出尘的身影消失在马车中。严夫人毕竟在商场磨砺过的女人,立马回过神来,朝还在傻楞着的两个小姑娘,道:“走,我们也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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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聪的几个伙计得了他的眼色,也不管自己家主有理没理,纷纷上前抢颜母手中攥紧的瓶子。颜母看着几个体格健硕的人围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立即缩成一团,颤颤巍巍地躲在角落里抽泣。
“你乖乖的把药交出来,不然我们可动手抢了。”几个伙计见着颜母狼狈不堪,惊恐无比的样子,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其中一人好心的提醒道。
“不,不。”颜母像受惊的小鹿,惊慌地失声尖叫。
“你们还跟她啰嗦什么。”沈聪一声呵斥,几个伙计猛得扑上去抓住颜母,颜母立刻被几个壮硕的男子抓住按在墙角里,颜母哭着挣扎:“唔……”
无奈她根本挣脱不了几个人的束缚,四肢被他们摁得死死的,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死死地攥着瓶子。一个伙计上前掰颜母的手指,掰了许久也未掰开,有些烦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叫你不放手。思此,伙计扬起手,“啪……”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颜母泪流满面的脸庞上,脸火辣辣的疼,冰冷的泪水淌过,脸庞顿时火烧一样的疼,颜母死咬着牙,不肯将药交给他们。
伙计见颜母还不肯乖乖就范,扬手又想打颜母。
“住手。”震怒愤恨的声音陡然在窄小,吵闹的药铺里响起,怒叱的声音仿若是从地狱里传来般,勾魂震魄,几个伙计闻言身子不由颤了颤,纷纷放开了颜母。
众人只知道刚刚钻进来一个丫头片子,没想到这丫头片子,气势如虹,愤怒的声音夺人心魂,纷纷不敢妄言,噤声静观其变。
得了自由的颜母听到颜夕的声音,止住哭声,抖索着从地面爬起:“夕儿。”声音虚弱无力,带着浓重的哭音。
颜夕见到头发散乱,脸庞青肿,狼狈不堪的母亲,心中微痛,泪水瞬间涌上眼眸,咬牙将泪水逼回眼眶,哑声唤道:“娘……”一个箭步飞冲到颜母身边,迅速的检查颜母的伤势。
“夕儿,我没事,他们说这个是假药,要我把这个药交上去。”颜母身子抖如筛糠,颤声道
颜夕心下明白,这群人准是瞄准了妇人良方的商机,只要把药交上去,不是假药也会变成假药,这个大家都清楚。母亲也不傻,就算受刁难,受委屈也不愿将药交上去,心一痛,都是她害了母亲,眼眶的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
沈聪刚听到颜夕愤怒声音那刻有些震惊,更有些胆怯,必竟他在诬陷别人,众目睽睽下被人揭穿了,岂不是颜面扫地,没有看清来人不敢轻举妄动。睁大眼睛细细看,原来是个丫头,心下就没什么怕的,冷哼着出声。
“小姑娘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走开,不然你也会跟着一起遭殃,可别怪我心狠。”
哼,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当街打人,目无王法。颜夕敛去泪花,抬首怒瞪着众人,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欺负孤寡,大乾律法你们不知道么?你们现在的行为,凌迟处死也不为过。”清澈如泉水般透明的眸子尖锐的如同刀子,定定地锁在沈聪肥硕的脸上,愤恨地目光好似下一秒就能将他生吞活剥。
沈聪对上颜夕尖锐如刀的眸子,微微一愣,这个丫头不是那天在自家药铺捣乱,毁坏父亲名医声誉的丫头嘛?原来是颜彬的女儿,正是冤家,颜彬跟他家作对还不够,他进大牢了。他的女儿来替他作孽,欺凌他们,妈的,今天来的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过瘾。
“你们卖假药,我作为商会会长有权利保护商人的名誉,百姓的利益。”沈聪说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
“谁跟你说,我们倒卖假药?你无凭无据诬陷人?作为商会领头人欺凌孤寡?”颜夕亦不示弱,声势夺人,句句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