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凛冽的寒冬来临了,北风卷着落叶漫天呼啸着,一时间天寒地冻的。
颜夕姐弟在京城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便迎来了一场细雨,细雨如丝,扬扬洒洒的,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连几日京城的上空都是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云层低垂,仿若就在人的头顶,好似随时随刻便会坠下来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颜夕孤身站在屋檐下,望着从琉璃瓦滚滚而下的雨帘,不由仰了仰头凝视着天边低沉的云层,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也说不上来。但是她总觉得这几日有大事发生。
这几日,她每天按时去东宫给苏良娣请平安脉,每次看到苏良娣虚笑的脸,心中便惴惴不安。
太子妃也没在找过她,可是她知道太子妃不可能轻易就放弃的。是人都会争取的,不会白白错过机会。
眼眸望着东宫的方向,姝丽的脸庞荡着清冷之色,这个节骨眼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双手微微的攥紧,指尖微微的泛白,可见她用力多大。
对着细细雨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但愿是她杞人忧天,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她现在想着是赶紧进颜卿送出宫,不然很多事情无法预料的,看来她必须去跟皇后好好谈谈了。关系到颜卿的未来,她不能在掉以轻心。
收回目光,眸光不由暗了暗,投向房间内。颜卿紧抿着小嘴,正一脸专注,认真的研究着药丸。小小的人儿,那样一丝不苟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其实颜夕知道,颜卿之所以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认真研制药丸的原因。这么小的他,也明白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不是随便的人可以踏足的,如今他进来,他不能贪玩,也不能到处乱窜。活蹦乱跳。
静待在一隅之地。便心满意足了。
心中闪过一抹酸楚,还是让弟弟继续上学堂,过着同龄年的时光。那样她才会心安理得。
认真看了一会颜卿,颜夕便撑起纸伞,步履匆匆的往皇后寝宫而去。
颜卿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细雨中,心中不知为何湮起一抹淡淡的酸楚。他以后一定要做大官,一定不能让姐姐在受委屈。
他要好好的保护姐姐。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颜夕人还没有到皇后寝宫,她还在细雨里便见安公公从长廊里头火急火燎的朝她走来。
因着跑的太急,颜夕远远的便听到安公公粗重的喘息声。颜夕面色一沉,眸光不由一暗。心中突感不妙,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朝安公公走去。
“安公公,你找我?”颜夕一面收起纸伞。一面疑惑的问道。
安公公听到颜夕的声音,猛然抬头见到一脸平静的颜夕。不由大急,匆匆的奔向颜夕。
冷兮兮的天,安公公一脸的汗,可是事情又多急,果真他还没走近颜夕跟前,便慌慌张张的说道。
“颜太医,你快跟咱家去东宫,苏良娣貌似小产了。皇后娘娘已经过去了,娘娘让咱家唤你同去。”
小产?怎么可能,明明昨日她给苏良娣把脉的时候,一切正常,今天?
颜夕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也许要发生的大事就是苏良娣小产。那么无论苏良娣流产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都难逃其咎。
心头不由一窒,呼吸困难,全身的血液不由翻腾,但是她依旧克制自己波动的情绪,若无其事的对安公公说道。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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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夕跟安公公箭步如飞的往东宫赶去,细雨飞扬,将他们的衣襟打湿,寒风刺骨,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颜夕跟安公公到东宫的时候,苏良娣的寝宫太医院其他太医已经在为苏良娣诊脉。
不仅如此,皇后,太子、太子妃齐齐在苏良娣居住的正厅里焦虑的等待着。
皇后见颜夕来了,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斥。
“颜太医,你不是苏良娣胎中的麟儿健康,怎么今日好端端的就小产了。这是怎么回事?”
颜夕对着皇后的痛斥,也只是认了。她迎视着皇后尖锐的目光,镇定的说道。
“臣该死,是臣疏忽。臣先去看看苏良娣,先保住胎儿要紧。等会,娘娘您在治臣的罪。”
皇后咬了咬牙,面色惨白如雪,恨恨说道。
“还不快去给苏良娣看看。”
颜夕也来不及给太子,太子妃行礼,火急火燎的往苏良娣寝宫里奔去。
太医院其他太医见到颜夕,紧张的面色立刻漾起了轻松之色。颜夕终于到了,那么也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反正是颜夕保的胎。
出了问题都由颜夕担着,他们只要将小产的原因说出来就好。
颜夕不理会太医们瞧着自己的眼神,而是立即奔到苏良娣跟前,给她把脉。
颜夕手指刚触碰到苏良娣的脉搏,面色惨白如纸,这……
小孩保不住了,如果不及时用药,就连苏良娣的性命也保不住。
这刻颜夕才抬头,眼眸中映入的是苏良娣好无血色,苍白如雪的容颜,她的呼吸很弱,好似立刻就会撒手人寰一般。
颜夕担忧的望了望一眼虚弱无比的苏良娣,一个转身便立即开药。
“快,立刻去煎药来。”
伺候在苏良娣身边的丫鬟立即上前拿走方子,迭声的应道。
“好,奴婢立即去。”
望着消失在寝宫里的丫鬟,颜夕给苏良娣掖了掖被子,环视房间里的太医们一眼,他们脸色露出或高兴,或幸灾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