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来的特别早,霞光微散,天际就黑了下来,很多见不得人事情便悄悄在漆黑的夜中浮出水面,运气好的兴许能遇见,但是没人能有活路。
昏暗,潮湿发臭,冰冷的牢房里,张太医衣衫褴褛的蹲在角落里,他回想着自己的一生,风光无限,到头来却栽在了一个毛丫头的手上,心中不由愤恨,在心里将颜夕祖宗十八都问候了一遍。
颜彬这个老不死的教出来的好女儿,他不会让他好过,不然他死也不会瞑目。
精明的眼眸深沉的望向牢房深处,那里头就关了颜彬,此刻他巴不得自己有缩骨功,能跑到颜彬的牢房,给颜彬一个教训,来消自己心头的恨意。
可惜,他只能想想而已,并不能真的做到,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颜彬,也许见了,反添了笑料,让颜彬嘲笑自己的机会。
他思索间,牢房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声声仓促的脚步声响彻整个牢房,张太医被惊回神来,他闻声望去,只见头戴纱帽,裹着脸,身袭青色罗裙的女子,急色匆匆的朝他走来。
张太医心下一震,猛得站起来,箭步如飞的冲到牢房门口,抓住栏杆,惊呼道。
“姑娘,老夫是不是有救了。”
“嘘……”戴着纱帽的姑娘轻轻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暗示张太医不要出声。
张太医立即明白过来,他连连点头,一脸开心应道。
“好,一切听姑娘安排。”
张太医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了,他有救了。他不用死了,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如此开心了。
很快那个女子走进张太医,她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的很慢,很慢,几乎是半盏茶的功夫才走一步。
到张太医跟前。她朝牢房里扔了一串钥匙。眼眸凝着无措的张太医,淡漠的说道。
“张太医你的死期已经到了,主子没有能力救你。”
张太医瞬间像是被冷水浇了的人一样。颤抖着缩着身子,不可置信的呢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主人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没有能力救他,一定是他听错了。抑或是主人想试探他。
“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主人一定会救老夫的。一定会。”
张太医不死心,反复的追问道。
他一生为主人鞍前马后,拼死拼命,主人怎么能不救他。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张太医,我没搞错。这个是主人给我的命令,你安心上路。”
女子的声音冷漠无比。像是千年的寒冰,直接将人的心脏都冻坏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姑娘,求求你帮老夫带几句话给主人。”张太医垂死挣扎,试图挽回局面。
“够了,别说了。”女子呵斥张太医,旋即冷冷的说道。
“主人让你为她办最后一件事情,将你的师弟……”
黑暗中女子做了一个手势,暗示张太医该做什么,张太医虽然心里很厌恶颜彬,可他……
女子见张太医没有反应,她幽幽的提醒道。
“办好这件事情,主人保你一家衣食无忧,若是没有办,那别怪主人不念及旧情,让你们一家奈何桥上相见。”
张太医闻言,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不敢说话,他陡然瘫坐在地,如同死尸一般一动不动的,眼神空洞无神。
“主人相信张太医可以做的很好。”
女子笑了,那放肆的笑声在牢房里回荡,徘徊。
张太医不敢回话,只是愣愣的坐着,像似没有听清女子在说什么似的。
但是女子知道,张太医听到了,只是不想回她的话而已,她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轻轻的放在牢房外,轻描淡写的说道。
“给你,相信你可以做的很漂亮。”
说完女子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张太医,旋即不在说话,悠然的转身离开。
——————————————————————
慕辰君早上跟颜夕说了狠话,心里痛的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随时随刻都会死掉,是的,会死掉。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就算与母亲吵架,姐弟不合,仕途不顺,他也没有这么痛过。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里头,眼神暗淡无光,绝美的脸庞流泻着淡淡的悲伤,好似失去了世间上最珍贵的宝贝。
如果有后悔药,那么他会忍住所有的情绪,不去伤害颜夕,好好的保护她,呵护她。
然后这世上,却没有后悔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怎么后悔都收不回。
秋天的夜很静,静得可以听得见窗棂外猎猎的风声,慕辰君眯着眼睛,无力的倚在椅子上,突然他猛的想到了什么。
他书房了少了东西,对,少了东西。
他的匕首,貌似不见了,他陡然跳起,翻箱倒笼的找寻了匕首,心里涌起一抹不祥的感觉,遭了,丢了。
“来人。”他平静的唤道。
饷嫠藕虻哪绞涛烙肫渌几个侍卫闻声进来。
“侯爷。”
“走,进宫。”
“侯爷……”
慕侍卫支吾着开口,现在什么时辰了,宫门都落锁了,进不了宫。
慕辰君挫败,该死的,他的匕首,他居然弄丢了,出了什么事情,他都不怕。
怕的是有人假借他的名誉做坏事,他黑亮的眼眸陡然闪出一抹光芒,他淡淡的问道。
“今日有没有人来过本侯的书房。”
“回侯爷,有,老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