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动不动,没有去抓馒头,不是清高,而是真的不饿。
我没心情思考自己在哪,也没心思关心身边这些人都是谁,我一想到郑午已经死去,就忍不住浑身都抽痛起来,我尽力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流下。
我到现在还记得郑午在入魔之前还说,“有你在,我就没后顾之忧了。”郑午是那么的信任我,我却连他的命都没有保住!
我这一生经历过很多绝望的时刻,但从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绝望过的。
以前再怎么绝望,都还有求生的**和念头,可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了;因为我根本无法想像自己站在猴子他们面前讲述郑午死去的消息,郑午为了我们豁出命去,我却没有保护好他,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别人手上……
乌金蝉衣被人扒走了,我浑身上下都是伤,每一处伤都疼痛难忍,却也没有哪一处伤能和“痛彻心扉”相比;如果可以的话,我宁肯再挨一千刀、一万刀,来换回郑午的命!
“喂,小子,你要不吃的话,就把馒头给我扔过来吧。”送饭的人走了以后,对面笼子的一个汉子抓着栅栏冲我喊道。
我没理他,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的心几乎已经死了。
“妈的,是个聋子。”这汉子对旁边的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因为这人说的这句话竟是汉语,而且带着点京腔,好像是华夏京城人氏;如是往常,哪怕我身陷囹圄,听到这样的声音肯定会询问一番,但是现在郑午的死依旧充斥在我心间,让我没有丝毫心情去关心任何事情。
裂地一刀插进郑午胸口的画面不断在我眼前重演,我的身子也随之跟着颤抖起来。
“左飞,你还好么?”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娜娜;娜娜同样浑身是伤,就在和我并排的左侧笼子里;而再那边的笼子,则装着神谷一郎。神谷一郎一动不动,显然还在昏迷之中。
娜娜也没拿笼子里的那块馒头,她哆哆嗦嗦地朝我爬过来,双手抓着栅栏,说左飞,我师父呢,我师父怎么样了?
之前在最后一场的围剿战中,唯一接触过郑午的人就是我。
“死了。”我说。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双拳也下意识的握紧了。
“不,不……”娜娜流出泪来,她抓着栅栏使劲摇晃:“你看错了是不是?我师父怎么可能会死?”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不,不会的……”娜娜不断流着泪,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而我,依旧一动不动,身未死、心已死。
娜娜又返过身去,扑到另外一个笼子边上,嘴里叫着:“一郎、一郎!”神谷一郎却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又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我的心已死,没有心情关心是谁,所以仍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人却径直冲我走过来,站在我的笼子前面,说道:“嘿,死了没有?”
我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具。
“裂地……”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数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