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葵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哑声道:“谢谢你林嫂。”
林嫂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能理解,少奶奶跟少爷感情好,难免会舍不得,但是您也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这里恰好是风口,站久了对身子不好,如果因此病倒了,少爷会心疼的。少奶奶,我们回去吧。”
葵葵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回了歌夜轩。
——
没想到,昨天林嫂一语成谶。
第二天早上,葵葵就觉得头疼的要命,嗓子眼儿好像堵了一团火,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一丝力气。
早饭备好了,可是葵葵一直没下楼,林嫂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葵葵平时起的都很早,很少赖床。
林嫂上楼到卧房一看,却发现葵葵还没有起床,说话有气无力的,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伸手摸了摸葵葵的额头,一摸之下触手滚烫,林嫂这才知道葵葵竟然发烧了。
她急忙给霍家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医生立刻驱车赶到满园,检查后说葵葵是伤风感冒引起的发热。
医生给葵葵打了一针退烧针,又给她吃了些药,然后仔细地嘱咐了林嫂几句,就离开了。
打了针吃了药,葵葵很快沉沉地睡去,林嫂就安静地守在她的床边,悉心照顾。
可是没想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姨太太霍婉容和表小姐曾茜突然相携来了满园。
林嫂被明叔唤下楼,进了偏厅,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神情傲慢的霍婉容和曾茜,心里忍不住一阵忐忑。
急忙走上前去,躬身道:“姨太太好,表小姐好。”
霍婉容还没开口,曾茜却突然抢着道:“林嫂,怎么就你自己下来了?那个狐狸精呢?是没脸见我们呢?还是不敢见我们啊?”
霍婉容瞥了一眼女儿,轻叱道:“茜儿,你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不是粗俗无知的乡野村妇,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曾茜朝霍婉容不满地撅撅小嘴,却也乖乖地不再说话。
霍婉容这才转头看向林嫂,温和地道:“灵芝(林嫂的名字),你我有要事找她,让她务必下楼来见我。”
林嫂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恭声道:“姨太太,少……向小姐她发烧了,刚刚才打了针吃了药,睡下了,要不,等她睡醒了再……”
曾茜闻言顿时怒道:“你说什么?你是让我和我妈在这儿等她吗?她算什么东西?有那么娇贵吗?我看是故意装病不想见我们吧?”
霍婉容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依旧不急不躁地道:“没关系,既然向小姐生病了,那我就亲自上楼去看看她好了。”
“妈!”曾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妈,“您要亲自去见她?您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她也配吗?”
霍婉容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曾茜,慢慢站起身道:“茜儿,做人就该大度一些,与人为善,也是给自己积德嘛。走吧,陪妈妈一起上楼,去看看向小姐。”
曾茜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伸手挽住霍婉容的手臂。
林嫂急忙俯身道:“姨太太,您慢着点儿上楼,我先去跟向小姐通报一声。”
看着林嫂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曾茜撇撇嘴小哼道:“肯定是去通风报信的。”
霍婉容的嘴角悄然浮起一抹讥诮,迈步轻缓优雅地朝着楼梯走去。
楼上卧房里,林嫂一边弯腰扶着葵葵坐起来,一边低声道:“少奶奶,您别担心,虽然表小姐刁蛮霸道了些,但是姨太太人很好的,一定不会为难您的。一会儿不管姨太太和表小姐说什么,您只管乖乖地听着应着就是了,等她们走了就没事了。”
在林嫂的搀扶下,葵葵勉强站起来,点点头,嘶哑着嗓子轻声道:“林嫂,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嫂怜惜地看着葵葵越发清瘦的脸庞,忍不住叹道:“少奶奶,真是委屈您了。”
葵葵听的心里一阵酸涩,脸上却微微地笑了笑,“阿恒对我那么好,我就算为他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说着,就听见门外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葵葵急忙往门口走,林嫂扶着她的手臂紧随其后。
葵葵刚迈出门槛,就看见一位身着深紫色旗袍、外面穿着一件白色羊绒大衣的中年妇人,在曾茜的陪同下,朝她慢慢走了过来。
刚刚林嫂已经跟她嘱咐过了,因此葵葵不慌不忙地走到妇人的面前,微微俯首恭声道:“曾夫人,您好。”
霍婉容上下打量了一下葵葵,见她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斜襟短褂和亚麻长裙,外面披着一件灰色的开襟长毛衫。
乌黑的长发在耳侧松松地编了根辫子,悠然地垂在胸前,白净的脸上未施脂粉,虽然五官不算出众,但是目光沉静,神色淡然,自有一股端庄清雅的气质。
霍婉容看向葵葵那张明显带着病态的脸庞,不动声色地道:“你就是向小姐?”
葵葵依旧低垂着眉眼,一副恭顺的模样,用沙哑的嗓音不卑不亢地道:“是的夫人,我就是向暖歌,不知夫人前来有何指教?”
霍婉容沉默了片刻,忽然温和地道:“这里风大,你又病着,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好的,夫人请。”葵葵微微侧身让开道路。
曾茜狠狠瞪了一眼葵葵,然后扶着霍婉容从葵葵面前趾高气扬地走过,率先进了房门。
霍婉容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曾茜在她身边坐下,葵葵坐到了侧面的单人沙发上。
林嫂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