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忍冬右手在车头上轻轻一按,身体便轻飘飘地跃上了车厢顶端。
足尖在车顶轻轻一点,修长健硕的身体,立刻轻盈的宛如一只燕子般,无声无息地凌空飞起,眨眼间就越过了那道近两米的围墙。
身体在空中的时候,眼睛飞快一扫,已经把里面的情形看了个仔细。
此刻脚尖刚刚触及地面,身体便立刻就地一个轻盈地翻滚,单膝跪地,隐在一处大树后面的阴影里。
此时已经过了零点,别墅区里已经陷入一片静谧。
梁忍冬辨认了一下方向,起身迅疾无声地朝着景宅的方向而去。
黑色的身影在夜色里犹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飘忽不定。
白天在景宅,他冷眼看着景之皓和那个司徒晴大秀暧昧。
可惜的是,景之皓眼睛里不经意流露的厌恶,却让梁忍冬立刻明白,这只不过是景之皓故意作出来给他们看的。
只是,景之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很明显,他是想欲盖弥彰,想扰乱警方的视听。
梁忍冬可以肯定,夏晴深一定被景之皓关在那座别墅里。
但是,单纯依靠警方的搜查方式,根本别想在那里搜索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对付景之皓这样的人,就不能用那些太过光明磊落的方法。
剑走偏锋,以毒攻毒,才是上上之策。
警方传拘嫌疑人,最多不能超过十二小时。
他一定要在景之皓回来之前,找到他的丫头。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黑沉沉的夜空里,隐隐有银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梁忍冬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眼看着远处漆黑的夜色中,景之皓的那栋白色别墅,已经遥遥在望。
——
闷雷突然响起的时候,夏晴深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走到落地窗前,仰头看着暗沉的夜空。
看见厚厚的乌云中,那隐隐闪过的银光,夏晴深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自小她就最是害怕打雷闪电。
有妈妈在的时候,每次打雷闪电,妈妈都会立刻赶到她的房间。
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妈妈紧紧抱着她,她安心地蜷缩在妈妈的怀里。
再大的雷声,再恐怖的闪电,也无法打扰她在妈妈怀里做着美梦。
后来,妈妈永远地离开了她。
每个打雷闪电的夜晚,她只能孤独地蜷缩在床角,瞪着惊恐的眼睛,无声地哭泣着,直到天亮……
可是后来,她又有了小黑,自此,每个打雷闪电的夜晚,她再也不会感到孤独和恐惧。
因为,小黑会陪着她,让她安然入梦。
可是现在,连小黑都离开了她……
她的眼泪无声地滚落。
她孤单地趴在玻璃上,睁大眼睛,看着远处漆黑的夜色,轻声呢喃——
“梁忍冬,我如今只有你了,可是,你现在在哪儿……”
这时,一声炸雷,突然响彻天地,震得夏晴深耳膜发麻。
紧跟着,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了云层,割裂了夜空。
好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妖龙,朝着夏晴深露出狰狞可怖的笑脸。
夏晴深啊的大声尖叫着,捂着耳朵踉跄着蜷缩到墙角,浑身颤抖着,紧紧闭上眼睛……
——
梁忍冬的脚步猛地一顿,仰头看向夜空,那道恐怖的闪电早已消失不见。
可是刚刚那声熟悉的惊恐的尖叫声,却犹在耳边。
是她,是他的丫头。
那样惊恐无助的尖叫,仿佛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入他的胸膛,让他心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梁忍冬捂住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最近几次,只要他的心脏出现这种窒息般的痛感,都是她遭遇劫难的时候。
这次,他的丫头,又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但是转念想到,景之皓此刻还在刑警队,丫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梁忍冬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他为何会忽然感觉到她的无助和惊恐呢?
梁忍冬带着疑惑继续迈开脚步,朝着景之皓的别墅,疾如闪电般飞奔而去。
——
刑警队审讯室。
景之皓独自坐在一张木制的椅子上。
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
一双长腿悠然地交叠在一起,看上去倒是不急不躁,挺闲适的。
可是其实,他的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在这个全封闭的房间里,待了已经快一个对时了,任谁都会急躁的。
而且他坐的这张椅子硬梆梆的,硌的他屁股都僵了,真想起身一脚踹它个稀巴烂。
可是,他此刻却只能忍着。
之前,他的律师来保他。
可是那个钟华却说,他们现在有一个凶杀案,突然找到了一位很重要的证人,所以请景之皓先等一下。
等他们先给那个证人录完口供,再来给他录。
可是现在都过去几个小时了,每次问他们好了没,他们却依旧说正在录正在录……
这么明显的敷衍和拖延时间,让景之皓顿时生了疑心。
他沉思片刻,起身踱到房门口,抬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房门打开,一名身穿警服的警员严肃地看着他,“什么事?”
景之皓微笑道:“警察先生,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他的手机,来到这里便被钟华拿走了,还说这是法律程序,离开的时候会还给他。
“传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