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垣立在厅内久久注视我,他身边的将士都和李驰一样,陷入尴尬与窘迫,似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姑娘说……宣王来了……”李驰尴尬地,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轻声说,一边说,一边指我,对紫垣挤眉弄眼。
紫垣的眸光划过一抹寒意:“你就这么急着去见五哥?”
我在帽檐下邪邪一笑:“你不来,我闷了。”
立时,将士们纷纷僵硬,纷纷缩在一起,远离紫垣。
“要一起来吗?”我邀请。
他沉下脸,侧转身:“我还有要事,姑娘自便。”他说不来,身上偏是寒气逼人。
我哭笑不得地摇头,我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气我无情冷酷,不愿为他父亲延续性命。
身后脚步声起,我转身时已看到轩辕轩随管家入内,轩辕轩见我立于院中,已露惊奇神色。
管家看见我则是特地绕开,绕路进了大厅:“殿下,宣王来找姑娘。”
紫垣不言,面色越发阴沉。
轩辕轩未留意紫垣,而是惊讶看我:“姑娘莫不是已经知道我要来?”
我在斗篷下点点头,他开心地笑了,转脸对紫垣说道:“老七,我带刑姑娘游湖去,你不必担心。”说完,他直接伸手隔着斗篷拉住了我的手臂,开心看我,“走,这几天我不来找你,你一定闷坏了。”
杀气陡然从厅内而起,善文不善武的轩辕轩并未察觉,依然拉我向前,跟在我身边的李驰连连回头,像是看见了什么,脸色开始发青,全身紧绷。
“老七这个人太过沉闷,不知风花雪月,我想你住在他这里也无人陪伴。今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正好游湖。”轩辕轩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带出了紫垣的王府。“我还请城里最好的乐师歌姬,给刑姑娘解闷。”
我在紫垣浓浓的寒气中,踏出了王府的门,即使他现在再生我的气,再厌恶现在的事。我的责任,是要把一切归位,所以,我不能为他闹别扭而停下。
轩辕轩不愧是才子fēng_liú,他请来了城里最好的青楼里的歌姬和乐师,游湖赏乐听歌,他比任何人,都懂及时行乐,所以他羡慕翱翔在空中的飞鸟,自由自在。这样的性格,不宜为君。
轩辕轩请我上画舫后,画舫在乐曲声中缓缓离开喧闹的京城,湖光水色与天相连,一行秋雁飞过高空,在湖面上留下它们整齐的身影。
轩辕轩今日兴致很高,铺纸研磨,画下水田湖色,秋雁南飞。
李驰在画舫的走廊上一直来回徘徊,坐立不安。
轩辕轩看着他笑了:“诸王有意……神女心系谁?”他微微垂眸。转而看向我,我缓缓揭下帽檐:“诸王是谁?神女又是谁?”我瞥眸看他,“宣王今日还带了一位客人来。”
轩辕轩不再惊讶地含笑点头,看入画舫深处雅间:“恩师可信了?”
“呼啦。”门移开时。老丞相走了出来,宣王挥挥手,歌姬乐师退出船舱,老丞相走向我,神情里并无任何的惊讶与赞叹,而是有些孤傲地坐在我和轩辕轩之间。我的对面。
“这位就是从昆仑山来的巫婆刑姑娘?”老丞相只是略略打量我一眼,垂眼去拿茶壶,我不看他,而是看轩辕轩:“过几日便是燕燕姑娘的生辰,宣王可曾备好礼物?”
老丞相的手一顿,轩辕轩吃惊看我:“刑姑娘怎知燕燕?哦,对了,有何事是刑姑娘不知的呢?”
“哼。”老丞相摇头轻笑,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反是笑看轩辕轩,“老夫斗胆说一句,宣王啊,您还太年轻,江湖中有太多伎俩,您是未曾见过,这小女的生辰有何难知?若是老夫,可用钱收买府中家奴,自然得知,老夫也学了不少江湖术士的本事,还能去神庙摆摊算命,这钱啊,可比做这丞相来得快,哈哈哈——”
轩辕轩有些不服:“恩师,刑姑娘今日在我到梁王府前已知我来……”
“这有何难。”老丞相摆摆手,“只肖带上一仆从,会点功夫,潜于暗处,谁出谁进,自然知晓,我相信,刑姑娘不会一人进京吧。”他老谋深穗地笑看我。
轩辕轩有些气闷地看向我,我勾唇一笑,提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老丞相说得是,若无三两仆从,怎敢进京,踏这趟浑水?”我抬眸看老丞相时,他眸光精亮,似是在为揭穿我而自得。
轩辕轩再次目露惊讶:“刑姑娘你!”
我只看老丞相:“所以,今日我特来问老丞相,心里,可选好了?”
老丞相眸光一闪,我抬手在轩辕轩的面前“啪!”一个响指,立时,轩辕轩脸上的神情凝固,目光虚无无光。
老丞相握拳轻咳:“咳。”他看向轩辕轩,见他神情凝固一愣,我提起茶壶给老丞相倒上水:“宣王已经听不见我们说话了,湖风凉,请他出去怕他冻着。”
老丞相惊呆地看我:“传闻有一种催眠之术,可让人暂时陷入游神之状,哼。”老丞相冷笑看我,“今日老夫算是见识了姑娘的神通了。”
我勾笑看他:“老丞相是明白人,好,那我也不再故弄玄虚,我知老丞相想扶宣王上位。”
老丞相眯起了眼睛:“姑娘的眼线,可不少。”
“哼……”老丞相现在还坚信我有无数眼线,不错,眼线便是一个术士的神通,我邪邪勾唇:“老丞相真的觉得是为他们好?”
老丞相傲然扬首:“这姑娘就管不着了吧。”
我看一眼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