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大不急不慢,道:“父亲莫要着急,儿子已经请山道长算过一卦了,二弟这次无事。我还差了人偷偷跟着他,总之受点苦,磨练磨练心性也是好的。”
这点跟老爷子不谋而合,再加上山阳泽也被抬了出来,老爷子虽有点不放心,但是经过齐老大仔仔细细又解释了一遍,也加入了劝服老太太的行列。
齐老大哪儿跟山阳泽通过气儿呢,不过随口那么一说,但是按照老爷子每天在镇上晃三趟那个架势,不出两天肯定穿帮,于是他抽了个空就把张三派过去了,打着天气冷了,送些煤炭粮食等物的旗号。
刚好京城的回信也到了,张三带着齐老大的口信,还有伪装用的礼品若干,又去了山府。
“就是这个。”张三拿了两个用蜡封住的陶瓷罐子,摆在了山阳泽面前。“血肉之物。”
山阳泽略有疑惑,“这是什么?”
“&¥!*”张三含含糊糊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算以黑山老妖的听力,也是半点没听见。
“两个太监的子孙根……”张三声音大了一些,可惜依旧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用这东西似乎是有点过分,不过太监没儿女,又是被父母卖了的,父母自然早就不知去向了。
京里主事的锦衣卫千户,也是先找了指挥使,又去求了万贵妃做主,才将这东西从敬事房里拿了出来。
虽然跟皇帝预备下的寿礼相比,两个太监的子孙根简直不值一提,不过太监是东厂的人,而东厂跟锦衣卫的关系,可以说是相辅相成中间又有竞争,还是恶性竞争。
只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他是万贵妃的亲弟弟,找的又是她的寿礼,所以东厂这次算是吃瘪了。
东厂厂督是从小服侍皇帝的,头发都白的差不多了,他拿着这两个罐子出来的时候,还在皇帝面前上了眼药,狠狠说了一把这东西对太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又明里暗里提了太监从小在宫里长大,只忠于皇帝一人。
皇帝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跟有亲戚,有家人的锦衣卫相比,其实还是无依无靠的太监稍稍可靠一些。于是那两名锦衣卫的家人,特别是直系血亲也被严格看管了,就等着有了消息继续用。
山阳泽不由得眼皮子抽了抽,道:“罢了,你来这一趟也不容易,我这就去做法,你等会儿。”
从两个装满石灰的罐子里往外刨东西就不详述了,总之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不管是用人血肉还是直系亲属的血肉寻找事主这个法子,或者这么说,在正统的道家眼里,只要沾上人血肉的道法,其实都有点邪术的意思,不过山阳泽现在是个妖怪,而且关于“邪恶的只有人,法术是无辜的”,还有“邪术也可以救人”这类的探讨世界观的电影了,他并不觉得这是邪术来着。
而且还有一条大大的因素,他现在是个妖怪,不得不说……用妖怪的身子使邪术,效果特别好……人还要担心什么反噬之类的,比方他还留在现代的师父,每次去请小鬼回来,都在在正午的大太阳地下暴晒个几天,妖怪就不用了,就跟人通过修炼成仙一样,妖怪通过用所谓的邪法,功力大增。
张三在客房坐了不到一刻钟,刚刚开始觉得无人演奏就能自己奏乐的琴,还有自动续杯的茶水有点阴森森来着,山阳泽就回来了。
罐子又封好了,山阳泽一手提了一个放在桌上,道:“这两人已经死了。”
张三一楞,急忙问道:“可知道他们的尸首去了哪里。”这两个人死了到没多大意外,毕竟能在锦衣卫的秘密寻访下躲了半年时间,活人不太可能做到。
山阳泽摸出一张地图来,摊开放在桌上,道:“这两人被淹在水里,地方已经标出来了。”山阳泽指着地图上两个小红点,道:“这是大体的方位,我再给你一个罗盘,沿着指针走便是。”
张三接了东西,特别是山阳泽所谓的罗盘,看着有点像指南针,手掌大的一个石盘,中间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根石勺子,勺子中间还有点似乎是血肉的东西,一动不动。
张三接过东西,不过手臂直直的,让罗盘尽可能的离自己远一些。他轻轻晃了晃罗盘,担心的看了山阳泽一眼,“这东西不会掉下来吧。”
山阳泽没理他,这完全是质疑黑山老爷的施法水平。“大概能用一个月。”说完山阳泽拿过罗盘晃了晃,还上下颠倒了。要说石勺掉不下来还能说里面有什么机关,勺子里的东西也牢牢的黏在上面,张三终于是放心了。山阳泽又道:“找到地方大约一里地左右便有反应了。”
张三点了点头,道了声谢,顾不得继续寒暄了,急忙拿了东西去找他的接头人了。
张三是锦衣卫的百户,锦衣卫内部的官职大小从上往下排一共十个,百户排在第七,乍一听是个中等偏下的官儿,不过前面六个,有五个都是有名额限制的,而且张三在黑山镇这地方,已经算是最大的了。
换句话说,他能自己做主。想了想一个月的时效,要是真送回京城再往外赶,那是彻彻底底来不及了,于是他差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京城,另外又让人将地图,以及罗盘等物快马加鞭送到地图上所指的三个河□□叉的据点。
要是一路换马不换人,从黑山镇到京城大约不会超过五天,京里的主子商量个两三天,准备准备再差人去出事的地方。从京城到河口,一路都是平路,骑马快一点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