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女官的心咯噔一下,皇后娘娘似乎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说不出的凌人之势,追随娘娘十多年,她还是首次见到娘娘如此强硬的一面,尤其对方还是娘娘敬仰了那么久的陛下。
薇女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问道:“娘娘,药您还喝吗?”
皇后摇头:“再也不喝了。”
薇女官红了眼眶:“是!娘娘英明!”早该如此了,喝了十多年糟蹋身子的药,瞧把自个儿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皇后翻了个身,似有还无的呢喃轻轻传来:“本宫的确有些想琦儿了,找个日子,宣他入宫觐见吧,他到底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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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来,栀子花开,沐府一派喜庆,明日便是两位小姐出阁的大喜日子,倪韶雅和唐念儿挺着肚子忙前忙后,分别给沐岚和明琅清点随行嫁妆和丫鬟,二人都没准备通房丫鬟,是以,丫鬟的数量不多,沐岚嫁的是自己的外祖家,相对而言,跟回家没太大区别,倪韶雅准备起来颇为轻松。
倒是明琅这边累坏了唐念儿。
从前住在公主府,夏侯峥的亲属不方便上门叨扰,可清平侯府一建立,夏侯奕的七大姑、八大姨恨不得全都蜂拥而至,无奈之下,长公主狠下心只给夏侯峥的大哥和妹妹递了请柬。
“虽说只给夏侯夋和夏侯歆递了请柬,但我托我父亲打听过了,来的可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家人,长公主疼惜你,势必处处维护你,但据我父亲透露,清平侯临终前将大半家产都给了长公主和夏侯世子,长公主对他们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他们若安分守己,你倒也过得安生,可万一他们是来分得两杯羹的,你是未来主母,得把基业守好了!贵妇不好当,该狠的时候不必手下留情。”唐念儿语重心长地道。
贵妇,好老哦……
明琅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一段日子不见,念儿似乎长大了许多,也精明了许多。
唐念儿看了钗儿和玉儿一眼,屏退了她们,又道:“钗儿胆大活泼,八面玲珑,玉儿沉稳内敛,处事不惊,各有各的好,但有句话怎么说的?不叫的狗才咬人,她们虽是你外祖家送的,忠心耿耿不在话下,但世上没有不背叛的人,只有不够高的筹码,你信重丫鬟未必不可,毕竟亲力亲为太累,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主仆呢?”
讲到最后,她的神色不经意地便染了几分惆怅。
宫女怀孕一事,唐念儿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么她何出此言呢?明琅握住她的手,试探地问:“大嫂,你跟大哥怎么了?”
唐念儿一手被明琅握在掌心,一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思虑了片刻后,轻声道:“他要纳张家的庶女为贵妾。”
曾经那么深爱的男人,满口誓言说不收通房不纳妾的男人,在她怀孕以后终于耐不住寂寞跟别人海誓山盟了。这件事,连她父亲和母亲都说极好,在他们看来,妻子有孕,丈夫终归是要碰女人的,与其沾染一些身份低贱的丫鬟,不如趁机收拢一些对家族有益的官家女子,反正在北凉史上,没有妾室扶正的先例,她是嫡妻,是原配,哪怕沐长隐尚了公主,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可有谁知道,她根本不在乎地位,她想要的无非是丈夫的一颗真心。
明琅词穷了,曾经阅女无数的沐长恩骨子里其实专情得很,而为念儿守身如玉的沐长隐却在婚后频频出轨,如果当初她放任沐长恩掳走念儿,结局会否不一样呢?
“算了,如今我有了孩子,一心只盼着他平安坠地,男也好,女也罢,都是我的唯一了。”唐念儿淡淡说完,又跟明琅交代了一些婚庆礼节,到最后世子累乏,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海棠院,她的新住所,至于玉林居,她再也不会去了。
原本打算两个女儿出嫁后,大房跟二房便分府而居的,但明琅再三思量后决定说服倪韶雅把分府的事推迟到明年夏季,女人怀孕生子、坐月子,中馈之权容易旁落他人之手,明琅的意思是让裘管家替唐念儿掌家,别让张家庶女趁机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夏侯奕打了帘子进来时,明琅正在拾掇准备带入清平侯府的书籍和图纸,手术刀做好了,手术室也在清平侯府备好了,只等婚后找个合适的时机,给宇文靖做手术,至于血缘,夏侯奕强行用了比较不人道的法子,把宇文靖的血输入别人的体内,死了八个人后,成功找出了两个跟宇文靖血型匹配之人。当然这些夏侯奕并未告诉明琅,他只说他用灵力开了天眼看得到,明琅傻乎乎的倒也信了。
夏侯奕上前,从后面抱住明琅,下颚抵住她颈窝,柔声道:“我那儿什么没有?你收拾这些也不嫌累?”
按照北凉风俗,新郎和新娘婚前是不能见面的,偏他屁颠屁颠地跑来,二话不说便展开了柔情攻势,明琅心里乐呵,斥责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她转过头,一脸小女人的幸福笑意:“府里都准备好了?”
夏侯奕摇头,亲了亲她脸蛋:“还没,还差一位女主人。”
哎呦,心里好甜好甜。
明琅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地方,触感微热,心也发热,她低头,无声地笑了好一会儿。夏侯奕静静拥着她,看她像个花痴似的傻笑,不由地又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明琅这下子总算回过了神,转过身,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