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宋衍琮才发声:“朕从前觉得,这个世上的事情只有朕想做和不想做的两种,没有朕做不到的。可是后来遇见了许追,朕才知道世上的事情并不是绝对的。这个局父皇谋划了这么多年,该是收尾的时候,朕知道大意不得。
可是.......今日是春/药,谁能难保他日不是要命的毒、药?方浣已然不折手段到了极点,若是再不有所行动,许追真的会受到伤害。”
他说着站了起来,对面便是东暖阁寝殿的窗柩,他的唇边染了这世界最温柔的时光斑驳:“若无许追,朕这辈子便无半分欢愉了,还留着那行尸走肉的空壳做什么?所以朕心甘情愿赌这一次,用尽朕的一切。”
鹿远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样,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既然陛下早就有定论了那还纠结什么,放手去做就是了,有需要臣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他夸张的打了个哈欠:“臣先去睡了。”十分不讲究礼仪的大摇大摆便离开了。
宋衍琮“噗”地一笑,这鹿远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举重若轻。
是啊,既然都决定了还有什么纠结的。
又站了一会儿,凉风扑面,宋衍琮紧了紧衣襟往东暖阁而去。
那里,有他心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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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许追醒来的时候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宋衍琮不想让她担心只说了她在祺华宫中晕倒了,别的什么也未说。许追“哦”了一声,尴尬的笑着低头,宋衍琮见状又是好一番的调、戏,直逗得许追脸颊通红才罢手回御书房看折子。
等着宋衍琮走后,许追命人拿了她昨日换下的那身衣裳来。叠的整齐的衣裳上面放着腰带,香帕,香囊等物。许追拿过香囊,朝下倒着,一颗姜香梅子滚在手心。
这是她昨日一发现身体不对劲的时候便藏下来的一颗,有些事情如果不能摆在明面上,那在心中知晓也是好的。
她不想一直藏在他的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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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宋衍琮有所动作之时,宫中便出了一件大事。
在毓秀宫爆发了时疫,毓秀宫的主位昭媛江韵柔和美人郭玉妍纷纷病倒,整个毓秀宫只有两个宫女并一个太监没有感染,其余全都中招。染上这次时疫者表现为浑身起红色的斑点,呼吸微弱,昏迷不醒,三天里倒是还未有人死亡,但这样的病症谁能说的准会不会要人性命。
许追身为如今的后宫之主,得知此事立马吩咐人隔离了毓秀宫,同时在宫中各个角落都撒上石灰和烧热了的醋水来防止时疫传染。宋衍琮下令让太医院众位太医不惜一切代价研制出解决这时疫的方子,一时间后宫和太医院之中都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因为此事涉及到江涣之女江韵柔,江涣位极人臣虽然不能入后宫,但是却能去乾元宫。那么阴冷的人整日里往乾元宫跑,询问女儿的境况,看起来倒是比平日里憔悴了不少。这份慈父情怀宋衍琮大为感动,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施压到太医院。
许追忙着时疫之事,宋衍琮忙着前朝政务,两人这几日少有见面。
这一日许追刚刚亲自督查各个宫宇洒完了石灰,一大圈走下来累极了。这么累的时候,她居然还在想着,陛下如今在干什么?一晃好像有很久没看见陛下了。
第一次,许追觉得自己,嗯,有点儿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