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祁王府内更静,沈妍汐一路走来竟是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看见,静悄悄仿似这王府早已经空寂多时,不见人影却到处飘荡着人眼不能见的幽魂鬼魅。又仿似行走在凶兽口中,随时等待着被吞吃入腹连点渣渣都不剩。
她蹲在墙角,黑暗笼罩着全身正好为她遮掩了身影,而她蹲在那儿用力的挠了挠墙。
那叫君殇的七殿下,他到底是住哪儿呀?
该死的皇帝,没事把这王府建得这般大做什么?不要钱的啊!
还有该死的君殇,大晚上的就不能多点几盏灯笼么,好好的一个王府偏要弄得这般黑漆漆鬼气森森的,你是从小缺爱导致心理阴暗扭曲就爱这乌漆抹黑阴森森的调调,还是你堂堂一个王爷竟抠门得连多点几根蜡烛都舍不得啊?
到处都黑漆漆的,也不怕半夜起来放水踩空绊倒,最好摔你个头破血流满脸开花!
她心理无比阴暗的将从皇帝到君殇再到这王府里的侍卫奴仆全都咒骂了个遍,蹲在墙角拧眉想着按这王府格局君殇最有可能在的位置。
话说,这王府是什么格局来着?刚才走了一小段路,好像跟左相府的不大一样。
而且不得不说,看着黑沉沉静悄悄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暗中却遍布着眼睛,就她走过的那一小段就至少暗藏着十名以上暗卫,且到处都是陷阱,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暗卫的警觉。
幸亏她轻功了得又甚是善于隐匿身形潜伏而行,但即便如此也是好悬没被发现,就顾着闪避陷阱和暗卫了,至今找不到君殇的所在。而且,估计,他所在之处定是更加的戒备森严,难以接近。
这人,咋滴这么怕死啊,还是他藏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妍汐大力诽谤着某殿下,害她潜入进来颇有些寸步难行的感觉,真是太不干脆了!
有人说,祁王府比皇宫还难进,不管是走明道还是通暗路。沈妍汐原先是不怎么相信的,现在信了。
一直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她小心的从暗处探出了头,打量四周围的情况,仔细感受着暗藏的气息,发觉前方那棵桂树上藏着一个,头顶十点钟方向的屋顶藏着一个,右侧石柱的阴影里也藏这一个。
该怎么在这三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离开?她该不会正好倒霉的踏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吧?不然这百米之内就藏有三名暗卫,哪怕祁王府当真铜墙铁壁也实在是太夸张了点。
其实她还真是猜对了,当日后明里暗里无数次的进入祁王府并将整个王府都踏遍了之后,她才发现她就不该从那段看似最隐蔽最适合翻墙而入的围墙进来,哪怕是从大门上方飞掠入内,也比那个地方来得更安全!
也幸好她现在不知道这一点,不然怕是当场就要吐血三升并将君殇视为她生平最大的克星,说不得还要为七殿下往后的追妻之路更添几分障碍和困难呢。若真如此,恐怕到时候要吐血三升的还得再加上一个七殿下。
沈妍汐探头看一眼,又很快缩了回去,觉得往前已是行不通,她只要一踏出这一片阴影就势必会暴露在那三人的眼皮子底下,惊动三人等若是惊动了正祁王府,到时候她除了逃跑再没有第二条路能走。
难道今晚的行动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她摸了摸袖子,那里面藏着一些特殊物品,各种药效,堪称销魂,不过用毒药开路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于是又往外瞥了一眼,开始小心的后退。
此路不通,自有另外的通道可行走。
然而就在她小心后退的这个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呼哨,惊得她小心肝猛的一跳,刚抬起的一只脚生生停顿在半空僵在了原地。
一瞬停顿之后她霍然转身,就看到随着那一声呼哨,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忽然冲天亮起了一片火光,从四面八方激射而起的身影在火光摇曳中微微扭曲,留下一串串的虚影,直朝着那火光移动的方向扑去。
刚还沉寂幽暗如空城的祁王府,顷刻间灯火通明、人影流窜,亮白的刀光剑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森冷的匹练。
那边的动静也引起了这边暗藏的三人注意,沈妍汐侧身,后背紧紧的贴在身后墙上,整个人都隐没进了这一小片阴影之中,悄然连呼吸都不可闻。
然而那跳跃的火光却正在朝这边移动。
不禁暗骂着,这是哪个废物魂淡,潜入被发现也就罢了,你逃就逃吧,竟还偏要往这边跑过来,有没有素质的啊!
骂归骂,她此刻贴在阴影里却是动弹不得,静候着退离的时机。
今天真是注定要中途而回了。
火光离这儿越发近了,她藏身的阴影都在逐渐的减小,眼看着就要将她暴露到火光之下,恰在此时,那藏身在屋顶的暗卫忽然现身,朝着火光之处飞掠了过去。
沈妍汐顿时眼睛一亮,当机立断的从墙角现身出去,小心避过另两人的视线,紧跟在那人身后就滚了出去,折身朝另一个方向奔逃。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迅捷若闪电,却悄然无丝毫声响,几乎就是擦着王府侍卫们的眼皮子闪掠而过,朝着来路扑了回去。
不经意的一瞥,她看到身后火把跳跃,杀气凛然,还有一道黑影在所有侍卫之前,身姿翩然,惊若鸿雁。
她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之色,身体动作却丝毫不停顿,与那明显正被追捕的黑影错开,避过王府侍卫们的视线。
前方就是那高耸围墙,只要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