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直下,不早说停,也更没有小点的意思,站在明月台上整个世间都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南地北。
嘉贵妃青葱玉手撑开油脂雨伞,漫步在倾盆而下的雨里思绪混乱,她呆呆的看着刚才打明月耳光的那只手,惊心不已!她居然打了她!她居然也毫无反应!
这是昔日她所熟悉的郁明月吗?在不断的思考中她浑浑噩噩的走进了御花园,头顶上的雷公电母不断叫嚣着肆无忌惮的在人间妄为。
“娘娘回来了,赶快进轿子里吧!”远远的秋菊都迎了上来担忧的说道。
她不紧不慢的恢复一贯严肃的作风,道:“皇后知道了吗?”
秋菊仔细的把自己手中的伞为她遮挡着一旁的斜雨,却淋湿了自己道:“皇后娘娘已经赶去了。”
她却突然一回眸,凝视着雨里隐隐若现的拔地而起的宫殿,许久才回过神来,走向在雨里等候多时的宫人堆里,随着轿辇压下,她慢悠悠的踏了进去,随着秋菊一声儿:“起轿!”
她取下那只步摇,凝神静气端详着。在轿辇缓缓前行着,秋菊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叹了口气,原来她们始终是解不开这个心结了!
一棵残败的大树下,摇摇欲坠的树枝“咵”的一声儿落在了地上,待所有人都离去后,一个女子洋洋洒洒的撑开一把雨伞,仰望着高高耸立却模糊的明月台,原来这贵妃是去了那儿!
雨“哗啦啦”的砸在地上,旁边的水渠也因雨水聚集,而漫了出来,形成了一条小小的河流,千万条细细的雨水顺着琉璃瓦滑下,如麻绳一般吊在屋檐脚下,远远看去,还真像个珍珠帘子,把这延华殿笼罩其中,增加一份神秘感。
还未走进殿内,就听见从里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呐喊:“啊——啊——啊——啊——”听的嘉贵妃头皮直发麻,这断断续续的**不断,还真让她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了。
“秋菊,李妃这有多久了?”秋菊搀扶着她小心的下了轿辇,她道。
秋菊细细的说着:“约莫两个时辰了吧。”
她唇角藏着的笑意,是阴冷狡诈,又有些得意的说着:“本宫还未动手,看样子她这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诞下的,本宫看她这胎有些悬乎哦!”
她迅速变换脸色,佯装着担心不已的模样掀了帘子进入主殿内,看着一屋子的人,连忙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情况可还乐观?”
“贵妃娘娘万安!”众人行礼齐声道。
她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免礼,急促的走到韩良的身侧, 李茨福神道:“王太医还在诊断,接生婆都来了。”
嘉贵妃轻轻的点点头,看着身旁负手而立的韩良,另一侧的皇后则是眉头紧锁着,忧心忡忡的坐在罗汉床上,目视着前方帘子后的内阁,每一个人都听着李妃尖声刺耳的嘶吼,都揣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突然王太医满头大汗的从内阁里走了出来,一群太医立刻将他簇拥在人群里,连连问道病况,王太医从人缝里挤出来,慌忙的颠走到韩良身后诺诺连声:“皇上,李妃娘娘身子太虚弱,有血崩之势!母子只可保一!”
这话说的众人介是一惊,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倒是赖太医镇定自若的不语。
嘉贵妃努力隐藏着嘴角那丝得意的浅笑,白腻的手指尖抚上发暨上那支明月送的步摇,玩转的抚摸其上最扯眼球的那颗红宝石,姐姐啊,你看!老天爷都帮本宫!本宫这下人做的你看可还好!哼!
众人沉默之际,只见韩良面向窗外,冰冷似铁的一声道:“保皇嗣!”
王太医试试额头的冷汗,偷偷的看了一眼严峻的背影立马退去:“是,微臣领名!”
“啊——啊——”不断痛苦的**传来,只见混乱的屋子里人人焦急的忙碌着,床塌拼命挣扎嘶喊着,渐渐转为低沉哀嚎,被褥全被她扭曲做成一团乱。
床榻旁另一侧,微微露出一个缝儿的窗格,素云焦急万分的等待着,偷偷的观望着床塌上女子的一举一动,怀里的篮子一个初生的婴儿轻轻的闭着双眼,均匀的呼吸着,做梦也在甜腻的笑笑,甚是可爱!
滚滚惊雷,一点也没有影响这个孩子的睡眠,他沉静安详的躺在篮子里,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间一天,他就已经离开了她的母亲!他还不知,他已经离开他母亲的怀抱了!
当李妃只有最后一声儿奋力嘶吼后,一切归于静止!香菱会意的将产婆支开,从袖中掏出一大布袋,产婆乐的嘴都合不拢接在手中,掂掂量布袋的重量,更是眉眼都开心的见阵阵的皱纹。
欢心不已的直点头哈腰,说道:”多谢姑娘!姑娘吩咐的事老奴会尽心尽力做好!”
洛川看了看昏是过去的李妃,小心翼翼的从血泊之中抱出一个毫无生机的孩子,只见已经成型了,还是个男孩,但身躯上满是清淤,小小的身躯上没有一块好地,全是青的,紫的。
特别是脸上的那块紫色胎记,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洛川看着也有些恶心,就算这孩子命大生下来了,长的如此丑陋的摸样,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接生婆赶紧儿的将还是血痕累累的婴儿接在怀里要麻布将他裹住,洛川抚抚胸口,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只见香菱把窗子开了一扇,从等待已久素云手中接过那正熟睡的孩子,接生婆也把那夭折的孩子也递出去!
素云撇了一眼篮中的死婴,麻布将他裹得死死地,连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