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闬眼神很乱,盯着她背影:“佳勃要是有她半点的身段就好了……”
楚江童瞪他一眼:“你要是有半点男人的道德就更好了……”
乔闬晃着脑袋,要把这扳手带回家。
“我用完之后就会把它别在你腰里,这里除了尤尼斯和我的画作之外,别的你可以随便拿走,她可是个特工——噢,就像你们秦始皇培养的大内高手,你懂的!”
乔闬吓得一哆嗦:“啊哟!若是有她陪着,除了宫刑,将我大卸八块也值了。”
“听着,乔闬,如果你敢对佳勃有伤害之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再有,你回去之后,多和小佳荒出去玩玩,他虽不是你儿子,但至少会喊你爹……”
楚江童低头干活,乔闬悄悄进屋,将已经收拾好的几袋吃的喝的全背在肩上,连个招呼也没打就遛了。
楚江童将八个轮胎各就各位,直到洗手时才发觉乔闬早走了。“呵呵,这混蛋——”边洗手边摇摇头笑了。
尤尼斯应该睡着了,卧室里静悄悄的,三只哈瓦那棕猫非常敬业,一声不响的围在床边。楚江童轻手轻脚怕影响到她,在山间忙活了大半夜,她真累了。也幸亏她将那白靴鬼设法拖住,不然何谈拯救小佳荒?
将吉普车后备箱底层的轮胎储存间打开,“钓鱼竿背兜”还在——好吧!重新将后备箱锁好,车门却从没锁过。返身回到画廊,将画案下的画筒挂在墙上,为了《茅屋暮色图》,自己颇费心思,无论怎样,不能让它出半点差错。
楚江童静静地倚在排椅上,夜色缓慢流淌,几天来的闷热终于有所减弱,该是立秋了吧!
脑海中再次出现小佳荒眉宇间的那枚冰针,自己能够在万分危急之时将它拔出来,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死死坚持?还有那三维立体效果出现于小佳荒紧闭的双眼间,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自己的注视下,他的红色眼球会黯然褪色,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
这仅仅是奇怪现象中的推测,偶然中的必然,自己没法下定义。
小佳荒的确如尤尼斯所说,他不是一般的鬼孩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并非他自身主观的倾向,一定有“人”在控制他,或许他有一种特异的东西,恰巧有被利用的价值。
自己与他单独在一起时,他纯洁真诚,眼神中那一层怪异之光消失绝无,或许,特殊的环境,将他心灵中某些看不见的美好东西赋予阴影。但愿,这个可怜的鬼童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别再遭受厄运与伤害。
想想与他在一起时的情景,美好的不分人鬼,没有半丝忧惧感。
楚江童闭目养神,此时,一点儿也不累,倒不是神经紧张。
天快亮了,东方泛白,如一艘白色的帆船。
楚江童站起来,慢慢地走去门外。几个小时前还是昨天,而此时,新的曙光即将来临,今天很快也会成为过去。人生总也摆脱不掉时间的交替运行,一个很老很老的人,他的昨天排列的很长很长,他的明天却越来越短;一个新生婴儿,他的昨天排列的很短,明天一定很长很长吗?
山间的阴魂鬼魅,也借用阳间的四时节令对自己的生命有过叩问吗?
卧室中的尤尼斯仍然在睡着,呼吸声轻的迷人,像山谷间的细风。三只哈瓦那棕猫似乎也困了,呼噜噜地打着具有独特风格的鼾声。
楚江童站在窗外,无意间扭头望着窗户,卧室里黑黑的,花色窗帘贴在纱窗上,轻轻晃动着,徐徐晨风柔柔的溢进窗内如水。
正在这时,卧室内闪过一道红色亮光,但很快消失了,尤尼斯还在熟睡中,过了一会儿,红色亮光再次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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