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胧模糊,鸡叫三遍。
碾棚里又响起吱吱呀呀的响声,哭鬼昨天夜里并没有来,今夜来的略晚一些。
寒风黑呼呼作响,为这清冷之夜又平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碾棚里黑黑的,只看见碾砣子慢悠悠地转着,那哭鬼的长袍是白色的,隐在这幽暗的碾棚里的微微月光之中,显得只有一层淡白。
真没想到,这哭鬼的功力如此深厚,不到两天的时间,古城村里又有几个村民染上了哭鬼的泪毒。
这种泪毒传播散发之快,就像传染病一般,间接传播的速度相当惊人。
凡是染上此毒的人,不出七天,便会忧戚而亡,可怕极了。
楚江童记得异常清楚,那哭鬼头颅尖小,发如乱麻,还沾着一些草叶,面目模糊不清,白叽叽的,像一张纸。
幸亏眉月儿及时为自己驱逐走了那怪异的泪毒,若不然,再深厚的功力,也会被自己无法控制的情感所吞噬,直至在悲痛中毙命。
好险哪!
村里的小青蛇是遭受哭鬼泪毒最深的人,已经三天了,精神恍惚,行为怪异,已经认不出身边的人了。
儿子去了姥姥家,幸亏早早被田玉堂送走,不然,这孩子就麻烦了,田玉堂的病刚开始,俩人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就是各自占领一席之地,痛苦忧伤地自言自语,真像中了魔一般。
想想这哭鬼真够可恶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也是鬼界的一枚被利用的棋子吗?
楚江童和眉月儿,一起去看过另外的几个村人,他们与小青蛇完全是一种风格。
姜老汉虽然刚刚被传染上,但他的受害程度,却一点儿也不浅。
爸爸楚仁贵步小青蛇之后尘,屈居第二。
哎哟,那个痛苦忧伤别提了。
妈妈胡海云,边哭边看书,泪水洇透了纸页。外人看来,好像她看了一本超级悲剧
楚江童虽然没有把握能战胜哭鬼,但信心很足。
眉月儿有点怕,担心一时战胜不了那哭鬼,眼睁睁看着村人被痛苦折磨而死。
“不会的,我不会让村人死!”
楚江童吃得饱饱的,咀嚼肌上下游动。
他们悄悄来到碾棚边,那哭鬼或许早已经发现了他们,他根本不在乎,以为这又是送上门的倒霉蛋。
楚江童不放心眉月儿:“眉月儿姐姐,无论这哭鬼如何煽情,都不准同情他,不能上他的当!”
眉月儿点点头。
事实上,恐怕铁人石人也会上当。
石碾吱吱呀呀的响着,哭鬼用一种缓慢的温顺在哭泣,好像刚刚被主人揍了一顿,又被踢出来干活。
寒风吹来一股怪异的清凉之味,像花又像雪。但都不是,而是眼泪的味道。
楚江童抽剑,剑光飞向哭鬼的脸前。
哭鬼突然长长地哭一声:“俺的娘哎——你杀了俺吧!”
眉月儿一把抓住楚江童的衣服:“小童,先别杀他!有点可怜!”
楚江童眼一瞪:“眉月儿,胡说,这是一只哭鬼!”
眉月儿顿时清醒过来,拔簪在手,并未进攻。
哭鬼头发一甩,玄武霸天剑发出“当当”几声响之后,被反弹回到自己手中。
哦!深厚的功力啊!
眉月儿大惊:“看簪——”
簪子被磕得弹出去。
楚江童拖剑在地,剑锋如光,再次提剑而跃,人随剑到,浑然一体。
就在剑首即将触到哭鬼之时,哭鬼的长发忽地甩起,挂着一股湿淋淋的邪风,直扫他双眼。
楚江童急忙缩头回剑,一招“怀中揽月”,削向那一丛长发。这一次,剑锋削到长发上,仿佛削到千万根坚硬无比的钢丝,刚柔相济,却并没有削断几根头发。
他惊出一身冷汗,竟没想到,这哭鬼的功力不是一般地深厚!
眉月儿弹出簪杆,如一根长矛,舞动如风,冲上前去,她身形娇俏灵敏,刺、扫、抢、挑……
但是几个回合下来,却没能伤到哭鬼,反而还被他的发丝扫中右手背,幸亏她有金露之法护身,才只红了一下,便不痛了。
眉月儿略微喘息:“小童,这哭鬼的头发,好厉害,不能硬碰!”
楚江童目光冷隽:“眉月儿,你先歇着,我去战他!”
没想到,这哭鬼突然咆哮一声,头发如炸散一般,他或许料到这俩人都不是他对手,便有些狂妄,脚尖点地,嗖地弹过来,双拳齐发,发丝随后甩来。
楚江童挥剑后退几步,然后与他打在一起。
这哭鬼的掌法很特殊,拍、扣、砍、扫,变幻奇妙,出掌迅猛。
灵悟之气——
楚江童大吼一声,震得碾砣滚动起来。
哭鬼嘿嘿一笑,然后猛然涕泪纵横,双掌一边擦脸一边往楚江童身上拍击。
楚江童心里明白,这一定是他的哭泣之法。
眉月儿大喊一声:“小童,当心!”
话音未落,只觉周边如同袭来一团团冰气,寒彻入骨,让人的身体实在无法抵御这出奇地寒冷。
身上的热量,被这冰冷之气,一点点冻碎消退。
眉月儿一看,如此久战,不仅无法取胜,时间一久,人身体里的热量便会被吸尽,冻僵了便会不战而亡。
眉月儿一招“金雀登拔”,跃身于哭鬼的头顶,银簪几个点掠,直击哭鬼头顶,却不料,这哭鬼拧身旋转,将头发缠绕住银簪,眉月儿身落于他面前,簪杆环绕,一时却抽不出来。哭鬼猛地甩头,眉月儿被悬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