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叔笑着示意我慢慢来,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想等我定下神来再收拾我。我想跑,一扭头,和齐心撞一块。这时候秦叔叔的声音已经到了我耳背后,又阴又沉,说你跑什么,我一直都跟着你,你往哪跑也甩不掉我!我大骂说你他妈有完没完啊,我又不是你亲儿子,你老缠着我干什么?秦叔叔一双手蓦地搭在我肩膀上,嘿嘿嘿的笑,说你确实不是我亲儿子,但你的命可是我给你的。如今时候到了,你理所应当要还给我才是!他的手冰凉彻骨,我只觉得我的肩膀和后颈,完全都给冻住了。齐心也不知道在干嘛,好像觉得热闹,搁旁边看着。秦叔叔缓缓地掐住我的脖子,叹气说:“你这条命,周家等了二十多年,林逸也等了二十多年,现在终归是我的了!这结果,好得很呐!”他说着就要用力,没想到我这还留有一招,咬破了舌尖,一口真阳涎朝他啐了过去。
秦叔叔大叫一声,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呢,他就凭空消失了。我眼前的人换成了我哥,正满脸担忧地盯着我看。我四下里一看,竟然还在之前的那座平台上!齐心在不远处弹石子玩,没精打采的瞄了我一眼。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上路了吗,怎么一转眼又回来了?我哥掐我的人中,说还没走你就晕了。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大叫了一声秦叔叔!他来找我来了,他还说要我的命!说着我就要跳起来,我哥不让我乱动,告诉我说我看见的那些都是幻觉。秦叔叔是不会到这来的,不要怕,是你看错了。我莫名的感觉哪里不对,说不是吧,那幻觉也太真了。我都能感觉到秦叔叔他身上的阴气,对了,他来的时候齐心也在。她也看见了,这可不能是幻觉吧!我说着看了一眼齐心,却发现她对我避而不见,什么话也没说,把石子踢开,站起来伸了伸腰。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里,我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怀疑里头。我看见的秦叔叔究竟是不是幻觉,齐心的态度和我哥说的话,为什么都透着那么一股可疑?我哥问我感觉好一点没有,头还晕不晕了?我想说我头根本就没晕过,打算要坐起来,猛不丁的两眼一花,竟然真的差点晕过去。我扶着脑袋,心里大呼不对。我这不是头晕而是头疼,尤其后脑勺那块,疼得都快炸了。刚才是不是谁打我了,难不成我不是晕倒的,而是被我哥给打晕的?我哥这便要扶我起来,说是这儿不能久留,不然一旦奇门遁甲的排布发生变化,他刚才算出来的方位,便不能作数了。他扶我起来走了几步,那一阵头疼慢慢便消失了。齐心低着个脑袋自个跟着,一行人,竟然还是走的靠右第二条石梁。
这次走下来什么都没发生,我哥扶着我,我也不用担心会把他给跟丢了。周围的空间不知道有多大,反正能看见的地方,都泛着一层灰蒙蒙的迷雾。我怕齐心跟丢,偶尔会回头去看看她。有次回头时她也正在看我,眼睛里那神态,就跟看个怪物似得。她那眼神差点没吓着我,问她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我?齐心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你别想那么多,我才不怕你呢!她这话越说我越糊涂,感觉我哥慢下步子,在我腰那加了一把劲。我哥自己其实也走不太稳,说是他扶着我,更像是我俩相互依靠着往前走。前路长的好像永远都到不了头似得,我终于忍不住问,这大概还要走多久?咱们这是走对了没有,生门是不是停下来放开我,走向石梁的边缘,踢了一块石子下去。不一会儿只听那石子落地,咔哒一声,在空旷的空间中传响。我哥听见声响,说就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条路没有错,只是他也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到头。既然路是对的那便不用担心再出变故,我们又走了十几二十分钟,终于前方的迷雾散去,石梁尽头,出现一扇生锈的铁门。
铁门上了锁,不过只是挂在上面做做样子。轻轻一扒拉,整条铁锁链便应声而落。铁门内是一溜砖砌的走道,走道两边,又是另外一些小一点的铁门。每个门上都有锁,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看着像是牢房一类的地方。我们不敢轻易走进去,先在大铁门外整理装备。我哥口袋里竟然还带着糯米,给了我和齐心一人一把以防万一。他又说那扇铁门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奇门遁甲的机关,为了不至于被冲散了,我们仨最好拉着手进去。我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一只手拉着我哥,另一只手就打算去拉齐心。没想到她一下子闪开了,绕到另一边,把我哥的手抓在手里。她抓了还不算,还要拿着我哥的手仔细地看,边看边说,你这手长得还挺干净的。我哥客气的对她说了声谢谢,闹得我也好奇,也拿我哥的手要看。我哥拉着我就要往里走,我只能作罢,心里想齐心她到底在害怕我什么?
这一路我都在想这事,以至于都忘了去看进了铁门、走道里面的装置。突然耳边传来齐心的大呼小叫,我才发觉我们已经走进来十几米了。走道两边是一间一间的小隔间,刚说了,都配了铁门上了锁。趴在铁门的气窗上往里看,能看见屋里的大部分摆设。那也不过就是一张铁床和一张铁桌子,全部都锈迹斑斑,说不准一推就倒了。齐心叫喊的地方和我不在同一边,我过去看了看,只见其中有一间隔间里,倒伏着一个死人。死人身上的衣服还没烂光,不过肉估计已经剩不下多少了。最奇怪的是死人一条腿上还拴着一根铁链子,铁链的另一头,挂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