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遗憾地摇摇头,“真是可惜了,难得的一次赚大钱的机会。我看出来了刚才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你要是有的话多少钱他都能要。”
老古看了我一眼,“你都看出来了,我能看不出来?”
“那是那是,你古叔是老江湖了,晚辈怎么可能跟您比。哎,对了,古叔,我经常看到有人到你们这些店里送画,就没有人送齐白石的画儿吗?那天我和源源妈一起到您这儿来,还看见一个送齐白石画儿的。”
老古说:“倒是经常有人来送,昨天还有个小子来送呢,可是他们送的都是假的,而且是太假了,一看就看出来了,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卖大价钱呢?最次的也得是个高仿的。”
我点头附和,“是,就像刚才那家伙估计他也分不出真假来,装呗。”
老古叹了口气,前些天倒是有个小伙子送来一幅高仿的,仿得相当不错,要不是价钱太高,我就收了。”
“多少钱呀?”
“一张高仿的破画,他要三十万,还一口价儿,我都给到二十万了,他还是不肯松口,最后让别人给收了,一转手卖了八十五万,他妈的,后悔死了。”
我和老古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拿着一幅画从外边走进来,乔治跟在后面,我装作和乔治根本不认识。
这个精瘦的中年人是老古隔壁的一家古玩店的老板,是我故意安排乔治先上他家去的。
我之所以安排乔治先上他家店,一是因为我知道这个老板和老古私情不错,他经常拿画来让老古“掌眼”,另外,我知道老古是一只老狐狸,我怕乔治直接到他家店来引起他的怀疑。
那个中年人把画放在桌子上小心地展开,是一幅非常漂亮精致的《墨虾图》。中年人对老古说:“古哥,您给掌掌眼。”
老古拿起手边的一个放大镜,对着那幅画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尤其是落款处,他足足看了近十分钟。
然后,他放下放大镜看着乔治,“小伙子,这画是你的?”
乔治点头,“是我的,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那我能不能问问你这张画是从哪儿来的呀?”
“家传的。”
“你要多少钱呀?”
乔治伸出一巴掌,“一口价,五十万。”
老古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个中年人问,“古哥,这画儿到底是老的还是新的呀?”
老古站起身,很专业似的指着画儿说:“白石老人的画儿妙就妙在气韵灵动,生机盎然,活灵活现,你再看这幅,一看就是几只死虾嘛,哪有半点灵动之处。”
我忙问,“那么说是假的了?”
中年人看了我一眼,有些鄙夷地说:“在我们这一行里没有真的假的,只有老的新的。”
“那就是说这画儿是新的喽?”我生气地看了乔治一眼。
乔治也有点慌神。
老古重新坐下来喝了口茶,“小伙子,画儿不错,不过……你以后要是有更好的再送来吧,这个嘛……就算了。”
中年人对乔治哼了一声,“我就瞧着不对,还五十万一口价儿,你这画能卖五百就不错了。”说着,向老古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乔治眼睛溜了我一眼,没好气地收拾着桌上的画,收拾完后,他转身刚要走。
老古轻轻地抬了一下手,“小伙子,你要是价钱便宜点,我就收了。”
乔治回过头,“你不说是新的吗,新的你收它干吗?”
老古站起身,从乔治手里拿过那幅画,“我们是做买卖,我给你钱,你给我画儿,新的老的,跟这个无关,你说对吧?你说说,多少钱你能卖?”
乔治一把夺过他的画,“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五十万一分钱不能少。”
老古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
“五十万。”乔治固执地答道。
“三十万?”
“五十万。”
两人你来我往。
老古咬了咬牙,“四十万,不能再多了。”
乔治看了老古一眼,“六十万,少一分钱也不行。”
听乔治令人意外地报上“六十万”的价儿,我和老古同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