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全部倾吐而出。

腾柯不做声,说到那几年的监狱之灾,他明显没了发言权。

而这边,腾尚珈却继续他的发泄:“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黑夜吗?因为我在监狱里的那些年,根本看不到任何阳光,接触不到任何可以相信的亲情!我一个人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祈祷着有一天你们能回来说句实话,接我回家!可是呢?你们似乎已经把我遗忘了,你们活在灯红酒绿之下,我却在那个逼仄的空间里,每天恐惧自己会不会被人打死!”他笑了笑,“当然,我也会抱怨这世界的不公平,为什么同样长了两只眼睛,却唯独我看不见光亮?所以我没日没夜的无法入眠,因为只有天黑的时候,我们才是公平的……”

话落,腾尚珈的脸上蔓延了无数嘲讽的讥笑,他就那么目不转视的盯着腾柯,直到腾柯不自觉的别开他的目光,然后缄默不语。

我想,腾尚珈的自述应该都是真的,那些阴暗的童年,可能真的是腾家人一手造成……

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把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送进监狱,难道还有什么无法公开的秘密吗?

腾尚珈见腾柯不说话,起身就要往门口走,而这一次,腾柯死死站在原地,并没有追出去。

我想阻止腾尚珈,可他失控的情绪告诉我,现在这样做,只会火上浇油。

我们都不做声,就那么看着腾尚珈穿好鞋,双手拉起两只行李杆,推开房门,准备离开。

只是走之前,他还是回头望了我一眼,确定我真的不会同他离开,他只道出了一句话:“别在那颗炸弹身边呆太久!我会回来接你的……”

我茫然,他即刻踏出了家门,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 腾尚珈出国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他上一次的离开是因为那封“器官移植”的来信,而这一次呢?

“哐当”,一声利落的关门声响起,这个家彻底安静了,腾柯倏然失力的坐在了沙发里,他双手扶额,看上去无助到了极点,我很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夜色一点一点的厚重,直到窗外的路灯全然熄灭,我和腾柯的这出哑剧才算结束,他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也挪着碎步上了二楼。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我的卧室后来没再有人动过,一进屋,扑面而来一股刚刚打扫过的薄荷清香。

褪下外套,我拉开了衣柜门,里面似乎多了几件没拆吊牌的新衣裳,我以为是这屋以前住了其他的女人,但看了看衣服的码数,这分明就是自己的……

可能是腾柯有心吧!命令我回来的同时,早早准备了这些!

挂好外套,我随便拿了一件连身睡衣,坐在床边的同时,发现了床头柜上的纸片,“欢迎你回来!”搞什么啊,弄的跟迎宾酒店一样,虽然卡片上的字体不是他的,但也知道他的用心了!

我会心一笑,觉得这一趟还算值得。

但可能是出于心底的担忧,在一切都安逸下来后,我鬼使神差的开了机,因为害怕袁子行找不到我而报警,这种事,他其实是做的出来的!

果不其然,一开机,铺天盖地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上面无非就是让我回家问我在哪,我草草的回了他一句:“在谭馨家,准备婚礼琐碎!后天直接在婚礼上见吧!但麻烦你别带上你恼人的母亲!”

回完,我再次关机,这下终于了无牵挂,可以好好的在超大号的别墅里享受生活了!

我深吸一口气,恩……这大房间里的味道,就是比小房间里的要畅快啊!

只是沉沉睡下的这一晚,我中途醒了很多次,不是因为睡不踏实,而是楼下的叮叮当当声,让我不得不醒。

腾柯原本是没有起夜的习惯的,但这一晚,他从卧室到客厅,来来回回很多次,第一次是拿水杯倒水,却无心碎了玻璃壶;第二次是起身接电话,似乎是警局那边传信儿的;第三次……他大概已经没心思睡觉了吧!

而这一夜,我因为听到楼下的窸窣声,而多次走出卧室,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就一个人蹲坐在楼梯拐角,身后掠过窗口的风很凉,肆意吹气的薄纱帘也很不惬意,我看着客厅里在黑暗中发呆的他,默默祈祷着,让这一切都快些结束吧!让这一切都恢复到初始,就算让我们永生不再交集也好,他是好人,他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可一切事与愿违,这世上的事,多半携着祸不单行的标签。

第二天醒来时,我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可我明明记得我是在楼梯口睡着的,而眼下,身上还多了一床绒毯。

一定是他把我抱回的房间……

我抻了懒腰,裸露的脚丫从毯子里探出了头,一丝丝的凉意袭来,看来这个迟到很久的夏末初秋,真的要降临了。

我裹着毯子下了楼,一到客厅,就看见了腾柯的身影,他正蜷缩在沙发里,身上只盖了一件睡袍,似乎才刚刚入睡不久。

我走到跟前,将绒毯铺在他身上,动作极轻,不敢把他吵醒。

而此时的茶几上,腾柯的手机里闯入了一条信息,我怕震动声过大,一把就抓了起来,却不小心手误的拨开了屏幕,那条信息的文字很简短,大概意思就是,腾父的罪状已经成立,入狱也成了定局。

我无力的垂下双臂,漠然在他身旁,我突然想起腾尚珈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他喜欢黑夜,是因为只有黑暗来临的一刻,这世上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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