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年从衣帽间里走出来,看见她站在梳妆台前发呆,他缓缓走到她身后站定,韩美昕回过神来,脸上扬起笑,“你要走了吗?”
薄慕年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突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韩美昕不自在的后退了两步,薄慕年柔声道:“韩美昕,等我回来!”
韩美昕怔怔地望着他,他已经收回手,转身大步走出主卧室,她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憋着一口气的心跳,忽然砰砰的狂跳起来。
最近他和她说得最多的是,不要等我。可今天,他却突然叫她等他回来,意思是他今晚不去医院了,会回家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忽然欢喜起来。
……
薄慕年开车去公司,最近他几乎在医院里忙,把公事全部耽搁下来。下面的人不敢有微词,不代表上面的人不会有意见。鸟名斤圾。
他刚走进办公室,徐浩就快步走进来,神情凝重道:“薄总,董事长请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薄慕年皱了皱眉头,将西装搭在椅背上,转身走出去,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薄明阳很少来公司,除了股东大会,一般都把公司交给儿子去管理,他相信薄慕年的能力,几乎不会过问。
但是近来他为了林子姗,把公事搁在一边,薄明阳实在看不下去,才会来公司主持大局。
薄慕年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外面,董事长秘书见他过来,连忙起身迎上去,“薄总,董事长在办公室里等您。”
薄慕年颔了颔首,他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推门进去了。薄明阳正与一个合作伙伴打电话,见他进来,抬手示意他稍等一下,聊了几句,他挂了电话,起身走过来,问道:“我听说你最近都在医院,公司不顾,家也不顾,慕年,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最近怎么这么糊涂了?”
薄慕年微蹙紧眉头,他望着父亲,道:“爸,如果你是担心公司,公司运营得不错,几个大项目陆续运作,不会出任何问题,如果你是担心韩美昕,她很懂事。”
薄明阳在沙发上坐下,提起韩美昕,他对她亦是赞不绝口,“那天你带林子姗离去,美昕那丫头表现得不错,算是为我们薄家挽回了些颜面,你爷爷也挺喜欢她的。慕年,我说过,你的婚事我们不会再干涉,尽管美昕的出身平凡,我们也接受了,既然你把她娶回来,就要对她负责,不要朝三暮四。”
薄慕年抿了抿唇,“我没有朝三暮四。”
“那你守在医院夜不归家是几个意思?美昕不说,是给你留有余地,哪个女人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天天守着别的女人?更何况你和林子姗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该忌讳的要懂得忌讳,不要小看女人的妒忌心,一旦她不愿意再包容你,到时候有你受的。”薄明阳看着儿子,他最近的一举一动,他都了若指掌。
“至于林子姗,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尽了,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以后就把她交给特护,不要亲自过去守着了。”薄明阳一锤定音。
薄慕年不悦道:“爸,我知道分寸。”
“你知道分寸?”薄明阳看他一意孤行,他怒气腾腾地瞪着他,“我看你不知道分寸,我不管你和韩美昕是怎么结婚的,我们薄家只认韩美昕这个媳妇。你要是敢朝三暮四,在外面养小老婆,我告诉你爷爷,让他打断你的腿。”
薄慕年腾一下站起来,他抿紧薄唇,“我没有在外面养着姗姗,她现在正需要人照顾,我不能放任她不管,等她做完手术,我就不再去医院。”
“她做完手术要是恢复得不好呢,你是不是还要照顾她一辈子?”薄明阳逼问道。
薄慕年眉头皱成了一座山,“她现在是关键时候,我不能放任她不管。”
“我看你迟早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几年前是你的前途,现在是你的婚姻。慕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薄明阳不喜欢林子姗,当年薄慕年为了她,宁愿被老爷子打断肋骨,也不愿意再从军,他就看出来,她就是一个红颜祸水。
如今薄慕年终于娶妻打算安定下来,她竟又回来了。
“爸,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您就别管了。”薄慕年说完,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薄明阳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的叹了一声。半晌,他走回到办公桌旁,拿起搁在办公桌上那份文件,上面赫然写着契约婚姻条款六个字。这份文件要不是他拦得快,只怕现在已经送到老爷子手里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薄慕年和韩美昕的婚姻是怎么来的,也不可能永远瞒得住他们。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对这个儿媳妇生出不喜之意,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只是他没想到,看着闷骚的儿子,居然会玩这么大尺度的东西,看得他老脸直发烫。他合上文件,放进抽屉里锁上,这份文件要是流传出去,肯定要出大事的。
薄慕年回到办公室,想起刚才父亲语重心长的那番话,他一时心烦气躁。他翻开文件,半天都没有看进去一个字,他拿出烟盒,抖了一根烟出来含在嘴里点燃。
烟雾缭绕间,他眼前浮现林子姗苍白的病容,他知道,他对林子姗已经没了从前那份情意,对她只是恻隐之情,如果她身体好好的,他根本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偏偏她现在病情严重,他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至于韩美昕,她会在乎他在哪里么?
他摁灭了烟,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处理完堆积在案的文件,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