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薄慕年一直到后半夜才回来,韩美昕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脑子里很乱,纷纷杂杂的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直到窗外传来巴博斯的引擎声,她才明白,其实她还是在等他。
薄慕年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主卧室里开着两盏晕黄的壁灯,他悄无声息的靠近床边,看见韩美昕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呼吸均匀,他脱下西服。转身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韩美昕睁开眼睛,怔怔地盯着远处发呆,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下来,她再度闭上眼睛。感觉床垫一侧微微轻晃,薄慕年上了床,他躺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韩美昕没有动,僵硬的靠在他怀里。他身上只有刚沐浴过的清香,她闭着眼睛,听着他沉缓的呼吸声,她渐渐的沉入梦乡。
翌日,韩美昕醒来时,薄慕年还在睡,这是第一次,她起床时,他没有去晨练。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就连她下床,他都没有醒。
她洗漱完出来。看见他换下的衣服扔在衣篓里,她下意识捡起来,凑到衣领处闻了闻,除了男人特有的汗味,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昨晚他在医院么?
她将衣服扔回衣篓里,端起衣篓下楼去。刘妈看见她端着衣篓。连忙过去接走,“我的小祖宗,以后这些事我来做,让先生看见了,一准将我辞退。”
韩美昕笑着摇了摇头,“刘妈,我哪里那么娇贵,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我爸妈忙着种庄稼,我就负责洗一家人的衣服。”
“那是从前,现在你是薄家的大少奶奶,这些事就轮不到你做,以后别碰了,有福都不知道享,真是个傻孩子。”刘妈拿走衣篓,放进洗衣房去了。
清水湾别墅里的洗衣房,像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干洗店,韩美昕进去过一次,看着那些高级设备,她就咋舌。
薄慕年的生活,每一处都透着精致,不是她这种乡野丫头可以媲美的。也许她真的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嫁给他。
刘妈放好衣篓,进了厨房,给韩美昕准备早餐。
韩美昕坐在餐厅里,一边喝牛奶,一边吃早点,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转过头去,就看到薄慕年衣冠整齐地下楼来,她收回视线,继续喝牛奶。
薄慕年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刘妈将他那份早餐端出来放在他面前,然后去了洗衣房。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韩美昕沉默的喝牛奶,也不和薄慕年说话。
喝完牛奶,她将玻璃杯放回托盘里,起身准备离开,她的手腕忽然被他握住,她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缩回去,薄慕年微皱了下眉头,“坐下,陪我吃完早餐再走。”
“我马上要迟到了。”韩美昕今天销假上班,该去薄氏集团坐班。
薄慕年盯着她,语气凉凉道:“我是老板,不扣你工资。”
“那不行,我不能恃宠而娇。”韩美昕皮笑肉不笑道,说完,她大步走出餐厅。
薄慕年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到底什么也没说,他收回目光,风卷残云般,几下吃完了早餐。韩美昕拿着公文包下楼,薄慕年已经换好鞋子,倚在鞋柜旁等她。她脚步微顿,复又迈开来,缓缓走到鞋柜旁,从鞋柜里拿了一双黑细高单鞋换上,然后走出去。
司机在外面等,看见薄慕年和韩美昕走出来,他拉开后座车门,韩美昕却径直往自己的甲壳虫走去,薄慕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皱眉道:“你穿着高跟鞋,就别开车子,我送你。”
韩美昕低头看着脚上的高跟鞋,她道:“我车里有平底鞋,换一下就好了。”
她挣开他的手,走到白甲壳虫前,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换了平底鞋,将高跟鞋放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下面,刚发动车子,车门被拉开,紧接着薄慕年坐了进来。
韩美昕转头看他,她道:“早上我要先去法院一趟,上次的案子还有些事情没办完,和你不顺路,你让司机让你去。”
薄慕年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十分笃定道:“韩美昕,你在和我闹脾气?”
韩美昕一听这话就笑了,她双手环胸,笑吟吟地望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闹脾气?”
薄慕年瞧着她确实挺正常的,可她越是正常就越不对劲,他反倒希望她像之前一样,闹得他不得安宁。她现在这副粉饰太平的样子,让他心里觉得很不踏实,像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昨晚,姗姗……”薄慕年试图解释,刚开了头,就被韩美昕打断,她语气平和道:“你和林小姐之间的事不用和我汇报,我做好自己份内事就行,至于你是陪她到半夜,还是陪她到天明,都不用和我解释,我都明白。”
她越是体贴,薄慕年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抿着唇,原本打算说些什么,这会儿却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就好像他巴巴的找她解释,她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倒是他自做多情了。
他推开车门,“砰”一声将车门甩上,大步走回巴博斯旁,拉开车门坐上去。
韩美昕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车门边,她挑了挑眉,这又是发的哪门子邪火?她这么体贴,也不闹他了,难道做得还不够么?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别墅,在前面的叉路口一左一右分开行驶,就像他们的人生,也许能够同一段路,却不可能一辈子都能同路。
韩美昕去法院办完了事情,出来就遇到林子姗,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