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沈存希相爱,就这样大逆不道,为事俗难容么
老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眼睛来,看见贺雪生坐在床边,他浑浊的目光里顿时掠过一抹厌恶,随即开始大发脾气,歪着嘴咆哮起来,“滚,滚,滚”
贺雪生看着他满面狰狞,神情间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她皱了皱眉头,“我并不想来这里,只是有一件事想不通。”
“滚,滚,滚”沈老爷子十分抵触她,情绪格外激动,他哆哆嗦嗦的指着门口,咆哮道:“滚、出、出去”
“您不用急着赶我走,您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您,沈晏白是我和沈存希的儿子,对吗”贺雪生问道。
沈老爷子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他瞪着贺雪生,手臂颤抖得更厉害,歪着的嘴角包不住口水,淌了下来。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强势狠毒的老人,看起来十分可怜。
贺雪生静静地望着他,即使他还没有回答,她已经从他的反应中得知答案,她苦笑一声,“还真是这样,就算您是个心肠狠毒的人,还不算泯灭人性。白若是您安排的吧您原本是想让她来拆散我和沈存希,让我们互相猜疑的,却没想到她的出现,是您整个计划里最大的漏洞。”
沈老爷子又激动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仿佛是淬了毒的利箭,要将她的心脏射穿,他脸上的肉直抖动,“贱人,滚”
贺雪生站起来,怜悯地看着他,唇边泛起一抹顽劣的笑意,“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最不该遇见的,就是沈存希。如果我没有遇见他,或许他可能按照您的想法,娶一个足以匹配沈家家世的女人。但是我现在庆幸,庆幸我遇见了他。谢谢您,将小白送回了沈存希身边,让我们这个家得以圆满。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在一起。”
沈老爷子瞳孔紧缩,怒瞪着她,恨不得将她撕碎,奈何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他只能怨怼的诅咒,“宋依诺,你、你下地、地狱”
贺雪生唇边的笑意更加灿烂,“有沈存希在的地方,就算是地狱,我也甘之如饴,您好好保重,最好比我们后死,好好看着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
沈老爷子气得发了狂,他拼命想要扑到贺雪生面前将她撕碎,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累得直喘大气,“贱、贱人,你会、会遭报、报应的。”
贺雪生定定地看了他许久,转身时,她唇边的笑意落了下去。她一直不懂,为什么沈老爷子对她有这么深的恨意,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沈家的事,唯一一件让她无法拿出来说的,就是她先嫁了唐佑南,又嫁了沈存希。
走出病房,她看见沈遇树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外面,她脚步一顿,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把他们的对话全听见了。
她道:“你全听见了”
沈遇树捏了捏手里的保温桶,他低声道:“四嫂,你等我一下。”说完,他侧身进了病房,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很快就出来了。
“我送你下去。”沈遇树轻声的道。
经历了太多事,他早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初见的男人,如今在他身上,看到了岁月沉淀的风华与气度,两人走在前面,云嬗跟在后面,落后几步,不打扰他们谈话。
他们没有坐电梯下去,而是走的楼梯间,贺雪生问道:“家珍最近还好吗我好久没看见她了。”
“她还好,前些天她母亲从楼梯上摔下来,她带着小煜回江宁市了。”沈遇树道,这几天,他们都有通电话,若不是桐城这边他走不开,他真不愿意与她分开。
“摔得严重吗”
“不严重,不过年纪大了,伤筋动骨难以恢复。”沈遇树停下脚步,贺雪生也停下来,他望着她,歉疚道:“四嫂,我代我爸向你说声对不起,代我四哥向你说声谢谢。”
说完,他弯下腰向她鞠躬。
贺雪生吓了一跳,楼梯间狭窄,她让不开,只得生生受着,“沈遇树,你别这样,我当不起。”
“四嫂,你是四哥认定的妻子,我爸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他,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和四哥在一起。四哥失去了太多太多,只有你才能让他幸福。”沈遇树诚恳道。
贺雪生怔了怔,“是我拖累了他,如果没有遇见我,他的人生不会是现在这样。”
“没有人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的,有些人遇见,是圆满了彼此的人生,对四哥来说,遇见你,他的人生圆满了。这七年,四哥过得很苦,失去爱人的滋味,我们都懂,好好珍惜现在的缘分。”沈遇树很少这样感性过,听到父亲做的那些事,他为四哥感到不忿,就算是门第之见,这也太过了。
贺雪生莞尔,“我知道,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她会因为沈老爷子的态度,而对沈存希心存芥蒂。其实怎么会呢那只会让她更心疼他。
他没有背叛她,真好
沈晏白是他们的孩子,真好
他们一家三口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终于在一起了,真好
两人继续下楼,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只有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沈遇树将她送出医院,见她上车,目送车队远去,他才收回目光,转头望着住院部方向,他神情十分凝重。
半晌,他拿出手机,拨通沈存希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他道:“四哥,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