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再三确认过,确定是军车把人接走的。”严城点了点头,“对了,沈总,还有一件事。大概应该是你和沈太的婚礼前,沈太曾去过孤儿院。”
沈存希凝了凝眉,“你说什么?”
“我记得那天沈太曾脱离保镖的视线,应该是去了孤儿院,听说那天院长突发疾病死了,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沈太。”严城回忆道。
“你是说,依诺知道自己的身世?”沈存希想不通了,“既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什么没有去找过亲生母亲?”
严城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件事他很清楚,“沈太的母亲生下她后,就被军车接走了,但是军车只接走了大人。却把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留下了。我想沈太应该是知道她被家人抛弃了,才会心灰意冷,不愿意再去寻找亲生父母。”
沈存希眉尖蹙起,依诺若是红色家族的背景,对他们来说,养活一个孩子根本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他们却放任自家血脉流落在外,这又是为什么?
他攥紧拳头,心脏隐隐作痛。依诺会性情大变,变得多疑猜忌,只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七年前,她嫁给他时,竟是带着这样的心情,也许那时候他在她眼里,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是最后,连他也抛弃了她。
沈存希心中又惊又后悔,“严城。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就算她不愿意认亲生父母,至少我们要知道他们是谁。”
“是,我会派他们马上去办。”严城转身,走了两步,他又倒退回来,“沈总,那跟踪朱卫的人。是不是要撤回来?”
“嗯,暂时撤回来,不要打草惊蛇。但是对朱卫,不要像往日那样亲近,明白吗?”沈存希吩咐道。
严城点了点头,不像往日那样亲近,便是不管朱卫是不是对他忠心,都要对朱卫心存戒心。而朱卫,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可疑之处,不代表他就完全没有可疑。
待严城离去后,沈存希站起来,他缓缓踱到落地窗前,一颗心疼得无以复加。犹记得初见,她被那个客户揩油,即便心有怒气,还是强忍着不发作。
她本是名门之后,却落得辗转被收养被抛弃,一次又一次深陷在无望中。而他的放手,竟是造成她心底最重的那道创伤。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她怀疑他,不信任他,都是他活该!
他抹了一把脸,突然就静不下心去工作。他转身,拿起车钥匙,径直出了办公室,吩咐秘书,“取消今天的行程。”
沈存希开车到佰汇广场地下停车场,已经快十一点了,他直接上楼,一路畅行无阻的到了贺雪生的办公室外面,秘书拦住了他,“沈总,贺总现在不在,请您去会客室等。”
沈存希神色僵冷,“我去办公室等她。”
秘书为难,见他径直朝办公室走去,她连忙小跑过去,拦在门前,咬了咬唇,道:“沈总,请不要为难我们,云秘书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人都不能擅入贺总的办公室。”
沈存希脸色铁青,微微凑过去,“你看清楚,我不是别人,我是你们贺总的老公!”
秘书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所震慑,心里发虚,却还是不让,“贺总说了,尤其是您,不能放行!”
沈存希的脸色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昨晚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居然敢限制他出入她的办公室,简直岂有此理!他心里抓狂,整个人都暴躁不已,他在原地走了几圈,然后一脚踹在搁在门口的落地花瓶上,花瓶倒地,应声而碎。
秘书吓得脸色发白,僵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了。
恰在此时,贺雪生与云嬗从电梯里出来,看到那个狂躁不安的男人站在一堆废瓷片里,她快步走过去,秘书眼眶红红的,一看到贺雪生,跟看到救星一样,眼泪滚了下来,“贺总,沈总来了。”
贺雪生瞧着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再看沈存希恶狠狠地瞪着她,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她挥了挥手,道:“叫保洁来清扫一下,然后去把花瓶重新补上。”
“是。”秘书抹了抹眼泪,连忙离开。
贺雪生走过去,推开办公室门,淡淡道:“有事进来再说吧。”
沈存希浑身都笼罩在低气压里,他心疼她,匆匆过来,却被她的秘书挡在门外,昨晚萦绕在心里那股气,全都爆发出来,他阴沉着脸跟进去。
云嬗目送他们进了办公室,想起早上雪生小姐叫她吩咐秘书的事,他们俩的心结这是越结越大了?可他们才好了几天啊?
一进办公室,贺雪生脱下外套搁在沙发上,径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淡漠的问道:“你来找我有事吗?”
沈存希现在弄死她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他说什么她都不信?他步履沉重的踩在地板上,大步走到她身边,他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沙发背上,将她困在他与沙发之间,满眼阴鸷地瞪着她,“我昨晚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
贺雪生笼罩在他的气势下,看到他凤眸里跳跃着火光,眼角余光注意到他撑在沙发背上的手青筋直跳,全身都克制着奔腾的怒意,她想,其实他现在不想撑着沙发,而是想扭断她的脖子吧。
“你负责解释,我就负责要信吗?”她冷冷地反问,她暂时猜不透他的动机,但是这一切的巧合都太巧了,她总会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
沈存希磨牙,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来,“是不是,只有把我的心掏出来,你才会信我?”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