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她背负着这些痛苦,不肯放开自己。他从不知道,女人的友谊也如此坚贞。
他抬手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起身离开卧室。走出公寓,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响了许久,那端才接通,“你在哪里?”
“我在西山墓园。”那端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我过去找你。”薄慕年挂了电话,走进电梯下楼。
一个小时后,他开车到达西山墓园,他来到半山腰,果然看见沈存希坐在宋依诺的墓碑前,他身旁有几个空的酒瓶,手里也正抱着一瓶。
他走近,闻到他身上冲天的酒气,他在他面前蹲下,“小四,她不是宋依诺,至少现在的她不是。”
沈存希醉意醺醺地望着他,他薄唇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道:“我宁愿相信她们是同一个人,这样至少她还活着,而不是冷冰冰的躺在这里。”
薄慕年席地坐下,他说:“小四,这只是她的衣冠冢,她连骨灰都没有留下一星半点。”
沈存希瞳孔微缩,想到七年前的惨烈,他微微闭上眼睛。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老大,七年前,除了那条被熔得面目全非的骨头项链,我们并没有找到依诺的尸首,所以她有可能还活着。”
“对,七年前,我们没有见到她的尸首,这就有两个可能,一是她真的被炸得粉身碎骨,二是她在爆炸前就已经被人带走,而这场爆炸,陪葬的37条性命,只是为了让我们以为,她真的死了。”
“我懂了,我马上派人去调查。”沈存希腾一声站起来,瞬间变得生龙活虎。
“还查什么?我记得你七年前拿着她的头发样本去做过dna鉴定,只要你拿到贺雪生的头发,做个dna对比,就能确定她是不是宋依诺。”眼下,他们最重要的事是确定贺雪生到底是不是宋依诺,她是的话,却不认得他们,那么只能说明她失忆了。
“对,做dna比对,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沈存希激动道,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想要确定贺雪生和依诺是不是同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薄慕年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隐含忧色,就算确实贺雪生是宋依诺又能怎样呢?贺雪生失忆了,小四要追回她,恐怕也要经历一番艰难。
两人下山,沈存希向薄慕年告别,他坐进车里,立即给严城打电话,问贺雪生的行程。贺东辰将贺雪生保护得很好,她的生活圈子也很简单,几乎从未出去应酬。
所以大部分人只听说过她的名字,并未见过她长什么样,这也是她在桐城名声大噪了两年,却从未被人一睹芳容。
贺雪生的行程不固定,除了每天到达办公室的时间,其他行程只有她的贴身女秘书清楚。严城并未打听到更多消息,沈存希问起时,他还觉得自己办事不力,支支吾吾道:“沈总,我们离开桐城太久,一时之间找不到人脉,再加上贺小姐的行程除了她的女秘书,在公司上下完全保密,所以还问不到贺小姐的行程。”
沈存希蹙紧眉头,贺雪生的行程都如此保密,她在防什么?
“我知道了。”沈存希挂了电话,紧眉的眉峰并未舒展开来,看来他想要接近贺雪生,并非易事。他驾车向市中心驶去,车子停在佰汇广场外面,他转头望着这栋新建的百货公司,外墙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她的王国,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也会一砖一瓦的建立起属于她的王国,一个他再也驻扎不进去的王国。
银色的外墙像她那颗被包裹得严密的心,他竟有种错觉,她不会再给他开门,不管她是宋依诺也好,还是贺雪生也罢。
他坐在车里,这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暮色降临,街边的路灯亮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竟坐在这里发了一下午的呆。
他收回目光,刚发动车子,就看见一辆兰博基尼从斜后方驶过来,那是贺雪生的座驾,车牌号他记得。他立即驱车跟上去,开了一段路,他发现在兰博基尼后方,跟着一辆黑色轿车,距离离得不太远,车里坐着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眉峰微蹙,这辆黑色轿车一直跟着贺雪生的车,他们想干什么?绑架?
这样一想,他心中一凛,到底什么人要绑架贺雪生?他顾不得细想,直接打转向灯,变道到那辆黑色轿车前,故意放慢车速。那辆黑色轿车见前路被挡,立即变换车道,沈存希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也连忙变换车道。
黑色轿车里的司机着急了,又变道回去,沈存希跟着变道回去,反正就是要挡住他们的去路。
前方红绿灯,兰博基尼驶过去,信号灯变换,由绿转黄。沈存希突然加速驶过去,而黑色轿车则被红色信号灯拦在了路口。
兰博基尼跑车里的对讲机响起来,“云队,我们被一辆车牌xx747的劳斯莱斯给别在路口了,对方几次挡我们的路,来意不明,你们要格外小心。”
云嬗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贺雪生,她转头望着车后,果然看见一辆劳斯莱斯紧跟在后,夜色笼罩,她看不清楚车里的人长什么样子,她道:“我会注意,你们马上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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