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妈皱眉沉思,半晌,她道:“你外婆后来神智已经不清了,我记得她和我说过,但是时间太久远,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说她是在福利院将你收养回来的。”
“福利院?”宋依诺连忙找到那张她和外婆的照片,她指着她们身后的类似教堂的建筑,说:“是不是这里?”
蒋大妈凑过去看了看,“应该是。”
“那外婆有没有告诉你福利院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宋依诺紧张的抓住蒋大妈的手,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似乎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蒋大妈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
“蒋大妈,拜托你好好想想,外婆有没有提过福利院的名字,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蒋大妈想了很久,忽然一拍大腿,她说:“我想起来了,你外婆好像有说过,那间福利院的名字,好像是三个字,她只认得最简单的那个字。”
外婆不会认字,她知道,她急忙问道:“什么字?”
“乐。”宋依诺看着照片,照片上的牌匾上有六个字,看那字形,最后三个字应该是福利院,而乐字,应该是顺数第三个字。
xx乐福利院,外婆是在这里领养她的吗?那她为什么会在福利院里,是被生父生母抛弃的吗?
……
宋依诺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怕吵到蒋大妈,她拿起手机起身走出去。在这里,她有很多的回忆,也许是长大了,她并不害怕。
她走出堂屋,在屋檐下的凳子上坐下,她看着远处浓墨泼过的天空,心里沉沉的喘不过气来。原来她真的不是宋振业与董仪璇的女儿,他们的女儿早就夭折了。
可是她又是谁呢?为什么得到了真相,她反而更加迷茫了。
她开了机,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手机屏幕静悄悄的,她滑动着手机,想要给沈存希打电话,想要问问他,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因为她,迷茫了。
25年来,她一直向着一个目标奋斗,就是成为让妈妈骄傲的人。到头来,她却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难怪她们没有传说中的母女心灵感应,她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回想与董仪璇的初次相遇,原来命运早已经给了她提示,是她太迟钝,没有感觉到而已。
现在,她该怎么办?回去告诉妈妈她不是她的女儿,她会崩溃吧?外婆一直隐瞒着她的身世,也是不想让董仪璇知道,她的亲生女儿已经夭折。
宋依诺脑子里很乱,她拿起手机,点开快捷键,上面出现一排熟悉的数字,她看着这些数字,却迟迟没有按下拨出键。
沈存希,我自己都还无法面对,怎么告诉你呢?
她关了机,将手机放回包里,已近深秋,更深露重,她没有在外面待太久,起身回去了。
连默躺在床上没睡,睁着眼睛看着梁柱,敏锐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宋依诺一瘸一拐的开了门出去,他迅速坐起来,想出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重新躺回床上,过了许久,才听到她回屋,将门拴上,堂屋里的灯光也消失了。
外面再度恢复宁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翌日,宋依诺与连默与蒋大妈告别,蒋大妈亲自将他们送出了湾,她回去后,发现饭桌上多了一张支票,上面的面额是20万,支票旁边有一张纸条,苍劲有力的字迹力透纸背,“拿着钱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她收下支票,回房去收拾东西去了。
一路上,宋依诺情绪很低落,连默时而偏头看了她一眼,他笑着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你去看过你外婆,你心事更重了?”
“有吗?”宋依诺摸了摸自己的脸。
连默点了点头,说:“你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不是满脸都写着我有心事。”
宋依诺沉默的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迅速向后掠的景物,秋天到了,满眼都是疮痍,没有希望的季节,令她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她从未想过,真正的囡囡已经死了。
连默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有再自讨没趣,此行的目的他已然达到。
连默将她送到依苑外面,他停下车,偏头看着她,他道:“依诺,我就送你到这里,有事给我打电话,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来到你身边。”
“谢谢你,连默,我没事。”宋依诺摇头,哪怕她心里被那件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也不想告诉连默。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连默轻叹了一声,他推开车门下车,就看到别墅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家居服,脚上穿着拖鞋,静静地倚靠在铜门上,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冷冷一笑,对宋依诺道:“依诺,那我先走了。”
宋依诺没有听见,她看着站在那里的沈存希,即使隔得这么远,她也清楚的感觉到他浑身贲张的愤怒。她知道,他生气了。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很想很想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她这一天一夜都经历了什么。可是心里那么冲动,最终还是被他身上的愤怒以及冰冷给冻住了。
她一瘸一拐地走向驾驶室,刚拉开驾驶室那边的车门,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下一秒,车门被甩上,沈存希目光冷冰地盯着她,“宋依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