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是明明白白,此番前来不过是故人相识一场,总是……总是给他……送行的,至于着孩儿,乃是我放出府后与他人所生,大夫人不必客气,以后请叫我的名姓便可,‘姨娘’二字实在是不敢当!”

窦家大婆见隆珍死不承认,也只是冷笑一声,方才离得远,如今近处一看,愈加肯定这孩子乃是窦勇的种儿了,就那耳朵的耳廓处独特的旋儿也是一模一样的!就算隆珍改嫁给了窦勇的堂兄也是生不出这么肖似的来!

当下便是尖刻地道:“夫君尸骨未寒,你在他的棺椁前撒谎可是不怕夫君死不瞑目?我们窦家的孩儿,岂可流落在外?当然是要认祖归宗……”

就在这时,老夫人再也是忍不住激动,便是扑将过来,要抱住自己儿子留下的这一滴骨血。

这婆媳二人俱是新野小民的做派,粗野起来礼数不通,哪里管这是不是灵堂,竟是一意要抢夺孩子,一时间孩子受了惊吓,哇哇大哭。

隆珍虽然是大家闺秀出身,也是从窦府里历练出来的,战斗之力一脉相承,如今乃是保护自己的孩儿,更是指甲、牙齿一起上,扯了窦家大婆的衣领就是俩个耳光。

那魏总管拦挡在了前面也是被抓挠得帽斜鬓乱,直喊着:“哎呦喂,你们都是老奴的祖宗,都住了手吧,这老脸儿都要被挠成豆丝了……”

到底是在场守灵的一些窦勇的昔日同袍看不过眼,肖青领了几个将军上前将缠绕在一处的妇人们拉来,寻了这个空子,隆珍赶紧带了孩儿出了窦府。

等到出来时,隆珍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泪水倒是尽没了。

“这一路上,我尽是悔意,后悔着当初怀了他的孩儿不声不响地走了,让他到死都没有瞧上自己的孩儿一面,可是如今再踏入这府门里走一遭,便是什么后悔的都没有了,若是重生一次,我还是要离开这人间的修罗场,绝不会让我的孩儿落在那村妇的手里长大!”

飞燕看着隆珍的颊边被抓挠得起了红痕,心疼得连忙拿了随身的润肤膏脂替隆珍敷上。

“也是我这做妹妹的该考虑不周,若是再跟二殿下进言几句,安排你在窦将军下葬时,与他单独告别便好了……”

隆珍拉着飞燕的手,看着她大腹便便的样子,眼睛竟然又是一红:“你还有心思挂念着我,我都听说了,那骁王可是往宗庙递了休书?天杀的男人!你可是怀了孩子,他怎么忍心?”

飞燕心里一暖,轻拍着她的手:“姐姐你可真是操心的命,都是什么时节了,还顾得上担心我,你也看到了骁王也不是不管我的,妹妹一切安好,你切莫担心,只是窦府的二位夫人既然起了让俊哥儿认祖归宗的心思,姐姐你还是带着孩子尽早离京了吧!”

提起这话茬,隆珍又是气得浑身发抖:“我当初乃是被窦勇这冤家强抢入府的,他窦府没出一份的银子,我也没有卖了身契与他窦家!那妾室的成礼都没有一个过场,后来乃是窦勇跟户籍司部打了招呼,才把我入了他们窦家的户籍。我不亏欠他们窦家一分一毫!倒是他们家里竟是对不住我的。

如今我是被窦勇亲自点头,文书俱全放出府的,俊哥儿也是我在府外所生,她窦家好大的脸面,别人的孩儿怎么便是说抱便抱了?难道大齐的王法俱是给了这些个功臣的正室所写,竟是不顾人伦纲常了?”

飞燕微叹了口气,并未接言。她作为旁观者,自然是比隆珍看得明白,那窦夫人虽然粗鄙,却是朝廷册封的正经的诰命夫人,加之与沈后都是从新野里出来的。大齐贵胄里,正室是新野出身的不少,在高门女眷里一向是自成一派,心齐得不得了,个个拎出来都是诰命封号加身,就算是皇上皇后也是要对这些功臣之妻礼遇三分的。

如今窦勇为国捐躯,府里却没有能继承正统的嫡子,就算是皇上也是会同情着窦家老夫人的丧子之痛,只要窦家老夫人出面进言,再确认了是窦勇的骨肉无疑,自然是会亲自下旨让俊哥儿认祖归宗,过继到窦家大婆的名下的,撑起窦家的门户。

确认骨血本是件费气力的事情,若是俊哥儿多像些隆珍,倒是也好说,只要一口咬死乃是同他人所生便好。可偏偏这孩子却是跟父亲一个模样,明眼人一看便是心知肚明,可是怎么抵赖啊!

想到这里,飞燕心内就是生出了一团火气。直觉这事儿是要找骁王商量的。

隆珍一时也是离不得京城,便是与飞燕一起去了京郊的端木府里落脚。幸好这端木的院落经过改建,变大了不少,房间一时还算够用。

端木夫人也是从飞燕的口里听了着隆珍的遭遇,心内唏嘘,同情之心顿起,便是热情招待着隆珍,安顿着她们母子二人歇息在了院东的厢房里。

飞燕问过了魏总管,知道骁王这几日加紧派人追查着拿宣鸣的下落,因着窦勇的缘故,一直无踪无影的安庆总算是得了些线索,虽然依着目前得到的讯息看,安庆身种剧毒,比骁王当时的情形还要危急,可是毕竟知道她还活着,那晋王不知是何打算,看起来是在全力救治着小公主,那药方的路数也算是对的,从这点看,还是叫人暂时心安于公主的境遇。

只是这样一来,骁王的事务便是更加繁重,飞燕就算不闻朝堂之事,也能从骁王愈来愈晚地来端木府看望自己中,隐约感觉到朝中的风起云涌。

今天也是如此,已经有几日没来的骁王又是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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