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陛下命我南下一年。”罗霄有点高兴地推门进来,却发现顾清埋头在画着什么,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啊?”罗霄一掌拍在桌上。
顾清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纸上,她抬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般急躁是不行的,早晚会栽跟头的。我有听到你说的,陛下既然让你去,你就去啊,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可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要去一年啊。”罗霄忽然低这脑袋站在那边。
顾清放下笔,“可是,我无法为你决定。”
罗霄有点失望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顾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霄儿,作为一个男儿,总要出去闯荡一番,玉不琢不成器,你整日守着我,只会耽误你的前程。虽然我也舍不得你离开,可不能因为我的私心而耽搁了你。”
罗霄咬了咬唇似乎也想不好该怎么回答,半晌,他才说道:“姐,你是希望我去的事吗?”
“是,你出去历练下总是有好处的。”罗霄好像一直在等自己表态,顾清肯定地说道。
罗霄慢慢江头低下,垂下双眸,掩去了眼中流露的情绪,“既然这样,那我去便是了。”
罗霄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姐,你总是这样,不管是我还是姐夫,你从未为自己想过。你可知道,我这一去就是一年。”
顾清有点错愕,听出罗霄的声音有点颤抖,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你想我说什么?自私地留下你?让你抗旨吗?”顾清抿唇,把话说开了,“霄儿,你问问自己,你做得到吗?”
“如果我说我可以呢?”罗霄猛地转过身,直直地盯着顾清。
“你做不到!”顾清抬高声音,“你不是一个人!你肩上还背负着罗家!”
罗霄神情有点恍惚,他苦涩自嘲地一笑,“姐,你总是一针见血。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起,你就从未把我当做小孩子,总是在提醒我我肩上所背负的东西。”
“霄儿……”
罗霄展颜一笑,“姐,你抱抱我可好?”
顾清不语地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他。几年过去了,他已经长成了少年,顾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住他了。罗霄的脑袋埋在顾清的颈间,声音闷闷地传到顾清的耳朵里,“姐,你要好好地等我回来。”
顾清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背,为什么大家都不放心自己,顾清觉得自己总是被人的牵绊。
就这样,罗霄领旨南下,去了封地,名为代管。顾清心里明白,欧阳空,不,应该称为陛下,还是不放心。
早晨的阳光很灿烂,顾清伸了伸蓝药,眼珠子还没转到一圈,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完了,来不及给霄儿准备早餐了。”
可是掀开被子才怔怔地意识到罗霄已经走了。自嘲地笑了笑,慢慢地穿衣梳洗。没精打采地用完早餐,顾清来到罗霄的房间,冰冷的气息让她不得不接受现实,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她耸耸肩,背上前几日画好的图纸,往匿水楼走去。
时间还早,匿水楼除了大堂了用早餐的几位客人,显得有点冷清。顾清走进去与小厮打了个招呼,径直上楼。
自从顾清回到晋城后,宁文便专门为她准备了一个雅间,还设了床榻,顾清也待得舒服。
顾清躺在摇椅上,见宁文端着茶点走进来,咧开嘴打了个招呼:“宁大哥早哇。”
“今日怎么这么早?”宁文轻轻放下托盘,端起玉盅递给顾清。
“啧啧,这是奢侈啊,就喝个银耳羹还要用玉盅。”顾清嘴上说着,却毫不客气地接过。
“这可比不上主子送给你的那个暖玉杯啊。”宁文笑着。
暖玉杯……顾清面上一凛,“可有他们的消息?”
宁文摇头,“主子回去后鲜少有消息传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顾清点头,站起身,“对了,我这次过来是有正事的。”
宁文挑眉,“终于决定要将匿水楼买下了?”
“知我者,莫过于宁大哥啊。”顾清笑着。
“其实你不买是你的,主子的还不都是你的。”宁文护理般地笑了笑。
顾,你这句话深得我心啊。他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哈哈。”
顾清拿出这几日画的图纸,“晋城这几年酒楼层出不穷的,竞争也大,我决定,重新将匿水楼翻新,我要创造出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匿水楼。”
宁文很好奇地凑上去,仔细看了看,“顾清,我发现你脑袋里总是会有很多新奇得想法啊。”
顾清很得意地笑笑,“我可是了解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呢,这叫创新。”
宁文无奈地笑笑,“不过,这里,”宁文指了指图纸,“你这是准备搭建一个旋梯?”
“是的啊,宁大哥,不行么?”顾清微微皱眉。
“我是怕晋城没有几个工匠能做得出啊。”宁文很直白地说道。
“这个不是问题,不是有宁大哥你么。”顾清讨好地笑了笑,“这个不急,首先呢,我们要全面停业,然后放出消息,匿水楼重整,先掉足他们的胃口再说。”
“一切听你的。”宁文说道,反正匿水楼是他们的,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呗。
顾清一副摩拳擦掌地样子。她凝神仔细看着图纸,宁文悄声退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清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端起一旁已经凉掉的茶水猛灌了一口,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