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一片寂静。东科安静地立在欧阳空身侧小心地提醒道:“陛下,夜深了,该休息了。”
欧阳空从奏折上抬起双眸,轻叹一声,“喔,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皇后已经睡下了吧。”
东科点头,“皇后着人来传话了,今日就不能陛下过去了。”
欧阳空缓缓站起身,负手在窗前站了会,半晌才开口道:“回寝殿吧。”
“是。”东科福身。
这时,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了,箫谷阳带着书名随从站在了门口。忽然闯入这一干人等,东科大惊,“大胆!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啊!”
魅影从黑暗中飞身而出,将欧阳空护在身后。
箫谷阳从容而立,他微微一笑,说道:“请恕在下冒昧,突然来访。”
欧阳空手一挥,训练有素的宫人刷的立刻退得一干二净。箫谷阳走进殿内,毫不客气地自己找个了位置坐下。
欧阳空示意东科也出去,东科有点担心,“陛下……”
“你先出去吧。”欧阳空轻声道,然后在箫谷阳对面落座。
“不知道箫国主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啊?”对于箫谷阳的身份,他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带着人闯入皇宫,确实是胆大啊。
“自然有事。”箫谷阳从头到尾惜字如金,一脸高深莫测地笑着。
“箫国主远道而来,带着这么几个人进宫,倒真是让寡人钦佩啊。”欧阳空轻声道。
箫谷阳淡淡一笑,叹道:“毕竟年轻,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两个帝王的视线在幽暗你摩擦出冰冷的火花。两个人都在笑,一个轻衣简袍,一个明黄龙袍。箫谷阳毕竟经历了几十年,身上散发出来的万钧王者之气,那睥睨天下的豪迈自信是欧阳空可望而不可即的。
欧阳空说道:“箫国主到访匆忙,寡人一时也没有准备,若国主不嫌弃,就暂时住在玉政殿吧。”
箫谷阳淡淡一笑,“不劳烦陛下了,朕已有住处。”
欧阳空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接地拒绝,很客气地说道:“箫国主,论辈分寡人也是晚辈,有什么需要寡人的请尽管开口。”
有侍女奉上瓜果点心和景致的白玉酒器。箫谷阳径直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酒坛,一掌排开封口,“喝酒用酒瓶太小家子气了,酒就应该大口地喝。”
他捧起酒坛,些微倾斜,酒就流了出来,倒入白玉杯中,宛如泼翠洒玉,就像氤氲在空气中,透着淡淡的花香。
“请。”箫谷阳伸手递过来。
欧阳空接过,轻抿一口,“寡人鲜少饮酒,确实不如箫国主般豪爽。”
箫谷阳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或许有了酒劲上头,他眼神有点迷离起来,“朕此行只为向陛下讨回一个人。”
欧阳空心中一跳,面色平静地看着箫谷阳,“不知道箫国主指的是谁?”
“大吟朝有个风云人物,十五岁就高中文武状元,还是先帝钦点的。只是,陛下,你可知道,他本是祁国的。”箫谷阳轻声说道,“他是朕的皇子。”
“咚……”欧阳空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白玉杯,“箫国主,你这玩笑并不好笑。老师五岁时便入晋城了,十岁便入了皇宫,与寡人一起学习。箫国主此刻说老师是祁国的皇子,不得不让寡人怀疑箫国主的用心啊。”
“离儿是我亲手送出祁国的。”箫谷阳回忆着,“你可能会想,世间父亲怎么会这般残忍,将亲生儿子送到他国吧。可是,如果我不把他送走,他可能根本活不到现在。”
欧阳空脸上满是震惊,他心里有点动摇。眼前的这个帝王,确实老了。在经历过自己的孩子逼宫后,相继离开,他或许只是想找个精神的寄托吧,“老师他……”
“那年离儿领兵与我军对峙,我就站在城门上看着。他明明是大吟朝的子民,却站在敌军,你知道一个身为父亲,身为国主的心情?”箫谷阳低声道,“大吟朝不能葬送在寡人手中,所以离儿必须回去。”
欧阳空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他是我朝的右相。”
“当然,朕不能平白带走一个人。我们缔结盟国友好合约怎么样。两国再无征战,朕也会将我国的公主嫁入大吟朝,结万世之好。”箫谷阳抛出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欧阳空沉思,大吟朝这两年才开始稳定起来,很多地方还很贫瘠,放眼望去,都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如果能够避免战争,无疑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
欧阳空抬眸看了眼箫谷阳,眼前这位,或许是一国之主,或许只是位父亲。可是,明傑厘一直以为,以身作则,不管是身为太子太傅还是右相,尽心辅佐自己,并无二心。如果真放他离开,对朝廷也是个损失。而且,就眼前这个情况,明傑厘并不一定一定会选择离开吧。
他忽然有了底气,“箫国主,这个事情寡人说了不算,还是要看老师的意思。”
“他自会跟我回去的。”箫谷阳很自信地说道,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地银手镯。
欧阳空双眸一凛,“小白在你手里?”
“本来就在我手里,朕将她带到皇宫,却白白浪费了朕的苦心啊。小白是祁国的小公主,朕自然不会让她留在大吟朝的。”箫谷阳沉声道。
“小白还是个孩子,即使她对你有用,也不该那孩子做筹码。箫国主,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欧阳空觉得箫谷阳的行为有点不妥,毕竟小白还那么小。
“成大事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