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坐船,由于都在官船上,林福儿与宋晨也不好单独在一起,反而明畅跟他聚的时间很多,不仅请教学问上的问题,宋晨还教他练大字。
楚香儿则厚脸皮地粘着林福儿。不让她单独见宋晨,还话里话外地暗示,孤男寡女不能总是单独相见,在路上那样的举止,已经损了林福儿的名头。
林福儿很是烦躁,可是又无奈,她算是见到另类的于杨花了,只盼着快一些到京城。
官船行驶很快,没几天就到了益州县,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往京城赶去。
由于宋晨已经将林福儿回来的消息告知方氏,这几天,南城门口,林家小厮陈家小厮,还有方鹏程派来的下人,齐聚城门口,一旦见到林福儿回京,立刻回府通知自家主子。
当见到骑在马上的宋晨时,忙上前见礼,然后就跑回各府报信。
林福儿心里很激动,离别六年,马上就要见到娘和大姐,也不知她们变化得大不大。
楚香儿也激动,不仅跳出黄家那个牢笼,还来到京城,给自己获得更好婚事的机会。
在城门口,宋晨就先告辞,林福儿回家与家人团聚他不便打扰,在分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摸了摸林福儿的头,用口型道:“我回去准备聘礼。”
像是一句玩笑话,但也是事实,赐婚这些年,婚事正是提到日式日程。
宋晨走后,楚建文让林福儿跟他坐到一辆马车上去,让下人带着楚香儿去楚建武家。
楚香儿很是惊诧,不由得生气问:“三叔,为啥不能跟着去呢?”
楚建文心说:你去干嘛?给方氏添堵吗?只是这话不好说,但脸上也显出不悦来道:“那是林府,跟你爹不是什么亲戚,怎好带着你去打扰?”
楚香儿这才想起,林福儿已经跟楚家无关了,这些天在一起,都叫楚建文为三叔,竟然忘记还有这个茬口呢。
她囔囔地道:“我…我..我忘了…”
大家也没人跟她计较,催促她上车,然后就分道扬镳了。
楚香儿悄悄掀开车帘,望着远去的马车,咬了咬唇,满肚子的哀怨无处诉说。
马车接着行进,林府是皇帝赐予的府邸,面积在京城贵族圈子里不算大,但是很是精致。
这座院子,曾经是鸣照帝时期,一名被封为伯爵的武官府邸,这名武官在乱战中被杀,家眷被押回老家,这府邸就闲置下来。
不过,这些年一直保护的很好,所以,里面房屋依然如新,各处景致修整的也很是完美。
林福儿所乘的马车,直接进入大门,在垂花门前停下,还没等站稳,就听方氏急切的呼唤声:“福儿,福儿,我的福儿…”声音带着哭腔。
林福儿没用丫鬟搀扶,也不等马凳摆好,就直接飘下车去,定睛望去,只见方氏正快步走来,边走边抹着泪水喊着。
林福儿眼泪也止不住地扑簌簌滑落,快步上前,扑进方氏温暖的怀抱,不管自己长得多大,投进娘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和踏实。
娘俩哭了一小会,方氏将林福儿拉开,又仔细打量她一番,然后又抱进怀里:“我的福儿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
方氏身边的杨嬷嬷提醒道:“夫人,表舅和楚大少爷还等着见礼呢。”
“在哪里呢?”方氏有些不好意思,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又给林福儿擦了擦问。
没等杨嬷嬷回答,楚建文带着明畅走过来道:“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福儿这些年没见,可不得好好看看,”说完,就推了明畅一下道:“还不给你表姑见礼。”
明畅忙笑嘻嘻上前,与方氏见礼,然后就问起那两个双胞胎弟弟。
林毅阳林彤阳俩人,今年已经八岁,正在学堂用功,还不知他们的三姐今天回来。
大家互相寒暄一会,就要往后院走。
林福儿歪着头打量方氏,几年不见,娘丰腴了些,不过眼角带上细细的皱纹,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消息,为自己着急上火才变得衰老吧。
想到这,她的心里隐隐作痛。
娘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呢,自己得想办法帮着娘亲保养保养。
林府院子虽然不小,但是方氏平时都不用小轿,说在村里常走动,哪有一出门就坐轿子的,没得将人给养废了,所以,除了来客人准备小轿外,自家人全部用脚步量。
林权也赞同,说这样不仅能消食,身体也变得壮实。
要不说,结婚要门当户对呢,就这点小事,就能看出,两口子是否能说到一处去。
林福儿听着他们的谈话,在旁微笑地想着:不知自己与宋晨是否也能这样?
长期的婚姻生活,很容易暴露出彼此的缺点,更会因为一些小事有分歧,如果门不当户不对,那么生活习惯会大相径庭,长期以往,就会成为彼此难以容忍的错处,再加上视觉疲劳,见到对方时候,只能看到身上的缺点,而忽略彼此吸引的闪光点。
不过,也不是绝对,也有能将彼此距离拉得很近的,只是别想改变对方,而应该是,为了对方改变自己,然后,就剩下包容,或是在包容中慢慢习惯。
爱情是婚姻的开始,但是,婚姻是不是爱情的结束,那就因人而异了。
每个人的爱情都一样,幸福甜蜜快乐,但是每个人的婚姻生活不一样,五味陈杂各有各的不同。
林福儿眼里看着一路的美景,心里却有些纷乱,是被宋晨那句准备聘礼的话刺激到了吧,对于婚姻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