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这个大明朝最高级别的木匠师傅,确实是很有天赋。李峰给他讲解了一番之后,他便明白了这个水轮锯的原理,便兴高采烈地开始带着一帮太监们动起手来。
倒是李峰此时被晾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等了一会儿,朱大木匠在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条上画完了线条之后,抬眼便看见了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李峰,便招了招手,对他喊道:“你,过来!”
李峰赶紧过去,问道:“公子叫我何事?”李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朱由校,只好以公子代之。
朱由校一听李峰叫他公子,脸上一乐,然后对他道:“嗯,你就叫我朱公子吧!”
李峰一听,心头也是放松了下来,便道:“是,不知道朱公子叫我来何事?”
朱由校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指着面前的那根木头道:“来来来,帮我拉锯!”
噗!李峰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不过那朱由校却是很熟练的抄起了放在旁边的一把大锯,将另外的一头递给了李峰。两人便开始动手锯起木头来。
朱由校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不过身上却是有几分肌肉,看上去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强壮一些。加上这厮常常在户外活动,皮肤比起一般的富贵之人,要黑一些。半裸的上身,粘着些锯末,厚茧的手掌上,尽是沾染的墨水。
这哪里是一个九五之尊的皇帝,分明就是沈记木匠作坊里的木匠小师傅嘛。
李峰强忍着笑意,和朱大木匠拉了半个时辰的大锯,这才将这截不到一丈长的木头剖成了两半。在这个过程中,魏忠贤老爷子是全程陪护,一直就在旁边端茶送水,不时递过去汗巾叫朱大木匠擦汗,完完全全的就是忠心奴仆的样子。
“不错不错,李峰你的力气还行,比起那几个奴才要强多了!”朱由校喝了一口水,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对李峰道。
李峰知道他说的是那些正在帮他干活儿的太监,那些人身上缺了些东西,体内激素水平不平衡了,肌肉的发育自然就受到了影响,力气也就要小许多。
“回公子的话,小的从小在山野中长大,干活儿多,所以自然有一些力气!”李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呸了一声,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搓了搓手,抄起身边的斧头,便开始接着工作起来。
李峰一看,这小皇帝原来是准备亲自做一套水轮锯,不由得十分好奇。他本来想的是将这图纸献给他之后,然后说服他,叫沈家给送一套来就是了,毕竟沈家做这东西,已经是驾轻就熟,很多东西又都是现成的。于是李峰便把自己的意思对朱由校说了一句,结果朱由校闷头就抛过来一句话:“那多无趣,还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好玩!”
李峰立马无语,感情人家做这个木匠活儿,纯属是玩票,要的是这个过程,而不是结果。难怪有人记载这个木匠皇帝,常常费尽心思建造大殿,等到建成之后,然后又拆了重建,原来是有这个癖好。
李峰和十多个太监陪着朱由校干了一天的活儿,等到天黑的时候,一帮木匠们才收工。
收了工,李峰却没有被送回监舍里,只是将他安置在西苑内,自然有值守的兵士看着他。
等到第二天,一上午没事,等到下午的时候,朱由校又差人来,将李峰叫去了。不过今天干的活儿却是有些不一样。为了引水驱动轮锯,因此水渠已经在开挖了。为了获得落差,因此这水渠就要从北海上游的河道里引过来。这个活儿,当皇帝的是不会去干的,自会有内宫监的太监带着几百个工匠奋战。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一个巨大的水轮锯机器就在西苑安装完成了。等到李峰看到成品的时候,一颗心不由得猛一阵抽搐,朱由校制作出来的水轮锯,简直就是一个奢侈品。
水轮锯机器,上面用到的木材,竟然用的是鸡翅木,不光是木材贵重,在水轮锯上,还有许多的龙凤雕饰。更为匪夷所思的是,朱木匠在这机器的顶端,延伸出来一个避雨棚,远远望去,那避雨棚气势恢弘,宛如一顶大大的华盖。华盖有九个角,每个角上是一个龙头,据说下雨的时候,雨水会从九个龙头里pēn_shè出来……
尼玛,这木匠皇帝的名号真不是白给的,李峰看着那气势恢宏的华盖,再看看下面的水轮锯,简直就是一个陪衬。
一切安装完成了,朱由校也是满脸得意,围着自己的杰作转了好几圈,这才跃跃欲试地扳动机关。随着水力的驱动,水轮锯便开始飞快地转了起来。
另一边,早有一帮子太监们抬了一根一尺半粗细的木头,放在了操作台上。朱由校连忙在木料上画了墨线,将木料固定好了之后,亲自开始操作起来。
“刺啦!”猛听得一声刺耳的声音,轮锯便慢慢的将那木头锯开,不多时候,一根一丈多长的木头,便被剖成了两半。
将那木材抬了下来,朱由校仔细的盯着上面的纹理,检查了一番,便高兴的手舞足蹈。
“果然是好用,真乃利器!”朱由校一边笑着,一边拍着这个机器,开始憧憬起自己美好的木匠前景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站在一旁的魏忠贤一弯腰,连忙就对朱由校说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那帮子木匠太监们一看皇帝龙颜大悦,连忙也都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李峰一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