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额的抬头,写着”字样,在落款的位置,没有署名,却有一方印迹,却是“琼华岛主之印”。
琼华岛,就是西苑中的太液池中的那个岛,朱由校自封为琼华岛主,倒也贴切。
李峰看着这匾额,不由得一阵苦笑,这个匾额一挂出去,不是将自己挂在火炉上烤吗?倒是王宝一干人,听说皇帝送来了匾额,震惊之余是大喜过望,连忙手忙脚乱地找来了香炉,焚香谢恩,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匾额挂在了店铺的正壁之上。
天子脚下无秘密,何况是人来人往的前门大街上。那送匾额的太监们刚走,送来了一个匾额的事情就传遍了大街上的各家商铺。顿时,各家店铺的掌柜都纷纷跑来看,结果,那五个金光闪闪的鎏金大字亮瞎了无数掌柜们的双眼。
“天下第一匠!”
这这这也太不靠谱了何德何能,竟敢号称天下第一匠,简直是不把天下的其他商家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到上面有“钦赐”的字样,估计能够收获不少臭鸡蛋。
但是那些掌柜们是不会表现出来羡慕嫉妒恨的,反而是一个个对着王宝抱拳恭喜,满脸恭维。至于心里在骂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这天晚上,丁顺也看望李峰,告知了李峰一些消息。
乔霖的事件基本上已经平息,那个进监狱去的泼皮已经找到,不过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朝堂上,东林党人和阉党互相大吐口水,互相指责。不过好在锦衣卫查抄了乔霖的家,查出了几万两银子的财产,以他的收入,一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是免不了的。因为人是死在了锦衣卫的大牢里,所以锦衣卫终归是有些责任,而东林党人,也是有些心虚,因此两方便各自退让一步,于是乔霖的案子便顺利结案了。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丁顺派人暗查了宝镜堂背后的主子,竟然是工部的韩清。
“嗯,果然是这厮!”李峰冷笑一声,心里便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新出产的玻璃镜子,对宝镜堂构成了威胁,所以宝镜堂的幕后老板韩清便让乔霖来收拾自己。估计乔霖是想在自己这里占点便宜,这才亲自前来,却没想到碰到了微服前来的朱由校,被自己给挖了个大坑埋掉了。
原来李峰一直以为乔霖是东林党人做掉的,现在看来,这个韩清也是很可疑的。毕竟他也怕乔霖到时候将他给供出来,受到牵连。若是真的如此,那这个韩清也太狠辣了,竟然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哼,韩清!”李峰不由得冷哼一声,“既然你要做我的敌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李峰对丁顺吩咐道:“丁顺,你派人仔细给我盯着这个韩清,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
丁顺连连点头,说道:“是,师父放心,我让几个人好生查查他,不信就查不出问题!”
却说在韩清的宅院里,宝镜堂的胡掌柜正和韩清在秘密商量。
“老胡,你说这个李峰真的得到了御赐的匾额?”韩清的一脸的凝重,“天下第一匠,倒是好大的口气!”
胡掌柜点了点头道:“嗯,如今事情有些不好办了!没想到这个李峰,竟然和那皇帝有交情!”
韩清也是一脸的沮丧,叹了口气道:“原本我想通过乔霖拿下,得到那玻璃镜子的配方和做法。只是没想到那乔霖不长眼色,竟然触怒了皇帝!”
胡掌柜却是接话道:“这样也好,那乔霖死就死了,若不是他,我们恐怕还不竟然会和皇帝有关系,到时候恐怕会吃大亏!”
“话虽如此,可是如今那皇帝又赐下匾额,我们就不好动手了!”韩清心有不甘地说道。
胡掌柜沉吟片刻,说道:“无妨,我们可以派人去,看看能不能窥探到这镜子的秘密!”
“此计甚好,若是能偷来那配方,定然能够为我们带来滚滚财富!”韩清想到这里,也有些激动起来,似乎满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在空中飞过一般。
想了想,韩清又道:“哼,那李峰别以为有了皇帝做靠山,就能够无所顾忌!老胡,你回头散出风去,联系一下天下各大商家。想来那些商家们都里的‘天下第一匠’的匾额气愤不已,你不妨煽动一二,让那些商家打擂,让他们去压的风头!”
胡掌柜点了点头,笑道:“此计甚妙,若是那些商家们都纷纷找上门自然应接不暇。他们忙中自然容易出错,到时候我们再暗中下手,自然就容易得手!”
第二天,在京城的四海春酒楼,一干商人们正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之后,坐在主位的胡掌柜忽然说道:“诸位,这几天我们前门大街上,可是出了一件新鲜事儿,不知道各位都听说了没有?”
“莫非胡兄说被皇上钦赐匾额之事?”旁边立刻就有人答话了,此人乃是前门外一家珠宝首饰店的掌柜。
胡掌柜点了点头,说道:“,虽有特别之处,但最为出色的当属那玻璃镜子!只是这皇上竟然就凭此封他‘天下第一匠’的称号,让人实在是难以服气啊!”
“就是就是,天下作坊无数,商行众多,单单是我们万通商行,下面就有数十个作坊,哪一个作坊不是有精工良匠无有什么呀,不过就是仗着巴结了皇上,就封了一个天下第一匠,这还有没有公道了?”
“正是,俗话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这不是赤裸裸地打了天下商行和工匠的脸吗?”
……
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