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靴底拍着车厢的地板,继续吼道,“前哨的斥候受到袭击,我无法取得交易地点的布局和情报,乔·考利昂引以为傲的龙脉者,全是纸糊的么?”
她郁闷地用手指拉着头发。简直想随便找个人来掴几记耳光,“卡西莫多不在身边,你又必须贴身保护着我,其余地人,全是一群废物和饭桶!”
黛丽安担忧地望着失态的佩姬,在随侍左右的小女佣心目中,她的女主人从来不知何为畏惧,优雅歹毒地运用各种手腕。将麻烦扼杀于摇篮里,拥有着一个女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私人情报头子兼女仆直觉到,由储君被绑架开始,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故,似乎都是冲着主人而来的,但没有详尽的证据给她揣摩推敲,姑娘起身,从车厢壁橱里拿出酒杯,用果汁和几种口味纯正地酒水,为女主人调配了有着漂亮色泽的淡鸡尾酒。希望冰凉的液体。能平息她的愤怒。
将酒水灌下,大小姐慢慢呼出带着微薄酒精的口气,努力让紧颦的秀眉舒展开来。生气归生气,但沉迷于无意义的发泄中,对困境没有丝毫的帮助,佩姬永远是个知晓越关键就越要保持冷静的女人。
“我大概正处于医学上提出的排卵期,容易变得急躁。”她自嘲地笑笑。
“您真地不准备改变计划,和绑匪头子会面么?”黛丽安谨慎地提出自己地忧虑,现在是下午一时,入夜前,轻装简行的马车,便要抵达约定的地点。“我担心这是个陷阱。”
“即便是陷阱,也要走上一趟。我只有一个弱点,就是被旁人知晓,朱利尔斯地病症,然后长老议院因此夺走他的继承权,导致我也被牵扯至内,从而无法再接近拜伦至高的权柄。所以,要么能将他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要么,就得彻底抹消掉。”
她直言不讳地讲述着大逆不道的言辞。让黛丽安吃惊地睁大眼眸,小女佣踌躇片刻,恭敬地低下头,“我保证,即便有卑鄙的陷阱存在,我也会确保您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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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缕游丝般的阳光,透过窗户帘幕的空隙投射进来,潮气让地板略带点凸曲,尚未凝固的淋漓血液,顺着小小地坡度缓缓流淌,一盆装饰用常青盆栽横倒在走廊处,破烂的瓦片和泥土溅得满地都是,有几片绿绿的小碎叶在血泊中轻轻打着旋。
人们兴奋的交谈声如夏日蝉声的嗡嗡奏鸣,十来名火枪营士兵和资深探员正满楼搜索着,态度严谨得似乎连地板间的势缝,也要蹲下来仔细研究一番,企图找到被遗留下来的任何线索。
卓尔法·隆奇表情淡漠地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扔掉,那件双排扣的灰呢子大衣沾染了血液和白花花的脑浆,这是早些时刻,一个身手不错地龙脉者,冲破了包围网,扑了过来时,被他近距离用枪暴碎了脑壳所导致的。
他伸手把布帘系到一边,拉开窗,想减轻点屋内浓厚的血腥气味。
从外表来看,这儿是舒适的乡间农舍,在拜伦很常见,通常是一些富农们修缮的别墅,有漆成白色的整齐木篱笆和鹅卵石人工小道,屋后连着谷仓和马厩,还有大约三亩的田地,因为不是播种季节,土地暂且荒废着。
一场突击行动刚刚结束,敌对者一方是两个营的火枪手、一个排的骑兵以及地方的警力,而另一方,是六名隶属于某神秘组织的龙脉刺客。
势力强弱一目了然,那六个倒霉鬼此刻正躺在皱巴巴的褐色塑料尸布下。
作为投诚的线人,这是卓尔法送给库拍冯特维尔亲王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取得信任的必要步骤。
在福兰的计划里,借助当局的力量,尽可能削弱佩姬的地下武装,并让那位大小姐觉得,影王是个麻烦,而乔·考利昂也感到,储妃无法提供承诺的庇护,在他们邪恶的同盟间,制造不安的裂纹。
可惜乔·考利昂深怀着戒心,甚至向储妃也隐瞒了自己的具体行踪,福兰用卡西莫多的身份,只得到了关于这处据点的情报,无法一网打尽。
不过更主要的,要推动亲王蠢蠢欲动的yù_wàng,任何掌握过权柄的人,都无法遗忘那权势带来的甘美,库拍内心正挣扎着,他难以容忍金雀花的步步紧逼,一手遮天,却又不自信能倚靠手中的势力,来应付大贵族集团的联合。
更上一层楼,成为帝国威名赫赫的权臣,甚至有可能窥探御座之位,还是身败名裂,想当个逍遥的富家翁也不行,这真是艰难的选择。
所以现在亲王揣测难安,既不回应坦丁的调返令,也无法做出在政治上和金雀花完全决裂的表态。
“他是短视的人,就像一只耗子,瞟见捕鼠夹上的诱饵,嗅到了危险,却又按赖不住贪婪,舍不得放弃。”卓尔法嘲讽地想,“真是可怜。”
他继续想着,“但不关我的事,我只需要把计划执行下去,并找到妥善的机会,杀死那个该死的男人。”
在老男人嘴里极为可怜的亲王阁下,正满面红光,他亲自指挥了这场行动,大获成功,一望见卓尔法,便振奋地夸奖道,“隆奇先生,您为帝国立下了大功,血骑士已经查明,他们的确是影王组织的成员,这个卑贱的结社,胆敢参与到绑架储君的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