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几千年后的它,可能真有办法以身躯挡住某人的视线,但现在……才几指粗的身躯,纱罗一脚就能把它踏扁。
“水蛇的意见无需考虑。”别过头,纱罗一脸的嘲笑。
看着好友微动的嘴,太子长琴仿佛猜得出它不忿的心情,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一勾,表情温润的男子顿时美如梦幻,宛如从古卷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他已经可以预见榣山未来更添生动的日子了。
最终,没有大兴土木破坏环境,也没有邀请对方到自己的宫殿,太子长琴陪着这位名为纱罗的女子绕着榣山走了一圈,帮她找到一棵天然长成非常适合居住的大树。在这方面太子长琴还是懂得分寸的,他愿意与凡人交往,并不代表其他神仙不介意。榣山灵气充足,凡人居住在这里有益无害。
当然,在此过程中纱罗和悭臾的斗嘴,让这位旁观者多次无力叹气。
“多谢太子长琴,此处风景秀美,非常适合袖手旁观。”看着可以俯视整座山的绝佳位置,纱罗意味深长地道,唇角的笑意几乎可以溢出来。
太子长琴微微蹙眉,总感觉这句话有什么深意。但眼看纱罗只是微笑着看他,太子长琴也就没有多加纠结,一同返回平台处。
然而,让太子长琴意外的是,他坐下来之后,本以为只会在旁安静凝听的女子,竟然也幻出一把古琴。那逸出来的微薄灵力气息,让他感觉非常熟悉。
暗暗为自己的疏忽摇了摇头,纱罗打断太子长琴的思索,不怀好意地瞄了瞄一直安静盯着她的悭臾,微微笑道,“太子长琴,待会儿敬请指导指导。”
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不知怎么的,悭臾觉得身体好像又有那种被瘙痒的感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太子长琴却没有半点不适,嘴角含笑,礼貌地坐直身子静待纱罗弹奏。
一个有心戒备,一个凝神静听,一水虺一乐神都没有料到自己竟会听到魔音。
银发女子素手一抬,轻轻按在琴弦上,姿势优美如画,神情专注,那投放在古琴上的眼神更是温暖如阳光。然而,从那纤长的手指中传出来的琴声却如鬼嚎,榣山美丽的山水在乐声传出的一瞬间,竟仿佛被蒙上一层阴影,风声鹤唳,形如地狱。
太子长琴是凤来琴的琴灵,经地皇女娲牵引命魂而成为完整生灵。此刻,让喜爱琴声的他更为头痛的是,除了这诡异的音乐,他的好友悭臾又出状况了。
金眸的水虺闻乐起舞,才几指粗的腰肢犹如绳索,左扭扭,右弯弯,那般疯魔的扭腰动作,让人看了都替它腰疼。
太子长琴手一抖,差点一个法术打中自己的好友。诚如她所言的,悭臾的舞姿曼妙得很……
“纱罗姑娘,你这是?”太子长琴向来素养很好,在战场上如飓风般杀敌无数的他,平时温和得犹如春风,此时纵使听到魔音而感觉千般难受,也只是淡笑着问向造成这一幕的元凶。
纱罗闻言侧首,带着浅浅的戏谑和淡淡的自豪,“你该不会以为我空无能力就胆敢闯榣山吧?”
……他的确没想到是这种让人无力的能力。太子长琴觉得这一天叹气的次数已经比得上以往几十年了。只是,当着他的面欺负他好友的,也独独她一人罢了。
太子长琴做不出什么来惩罚一个凡人,但他却能帮悭臾引开她的注意力,“纱罗姑娘,不如听在下弹奏一曲?”
“不好。”脱口而出的回应让太子长琴蹙眉,纱罗立即补充道,“我千辛万苦来到榣山,一首曲子就想了事?”
“是在下口误。”太子长琴顺着她的话,浅笑道。
眼看纱罗终于停止制造魔音,太子长琴松了一口气,同时暗笑悭臾累得将身子缩成一团,浑身散发出“丢脸死了,我不想活了”的气息。
随手调音,灵气跃动,太子长琴只弹奏了一根弦,就让悭臾恢复过来,身躯扭动几下就来到瑶琴旁边。
目睹一切的纱罗不由得赞叹其原地满血复活的能力。
随后,白衣男子临水抚动瑶琴。
之前纱罗只远距离听了一段就陷入沉睡自动养伤去了,此刻近距离看太子长琴抚琴,她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对琴深深的喜爱。虽然深知身为琴灵的他琴艺高超,信手拈来就是一首天籁之乐,但她从来都不知道,所谓的撼动人心、陶醉痴狂都是真实的。
曾几何时,纱罗觉得那种一抬手弹奏就能让全场或鸦雀无声、或热情欢呼、或感动流泪或xxoo的都是托儿,只因普罗大众哪来的闲情去感悟音乐?柴米油盐早就磨蚀了他们的心。纵使是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里的表演,真正被音乐感动的人有几个?更何况,常言道“知音难觅”,即使有再高超的琴艺,想找到一个知音人也是难。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
但是,现在听着太子长琴的琴声,纱罗真的有种被触动心灵的震撼感觉——只因弹奏者是他的话,任何人都是伯乐。
“太子长琴,陪你上街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纱罗抹去心底那丝想做什么来改变命运的冲动,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道自己被贬成当街卖艺者的太子长琴,手指一顿,接而换了另一个调子,“此言何意?”
“我的意思是你弹得很好,如果不用琴声作武器才是浪费。”纱罗扫了眼闭目凝听的悭臾,再回眸直视太子长琴,悠悠问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