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云一走,那阁楼中又只剩杨璟兄弟二人。这二人虽说嘴上不说,那模样显然很是不习惯突然少了人。
好比今日,君华直嚷着阁楼过于清净,欲拾掇一番转回云山。这话要是换在往日说了,杨璟定是乐见此举,可今日见他要走,那心中竟是压都压不住的冒起火来。
君华转上二层问道:“我这便回去了,你可有话要捎给梦馨师妹的?抑或是别的师妹?”
杨璟心下来火,一挥衣袖就见一道白光向着君华而去。
君华却是不恼,堪堪躲过那一击,似笑非笑道:“哎呦,杨小仙君还会发火了,你何时变得这般喜怒无常了?”顿了顿,又叹道:“哎,为情所困啊为情所······”
还未待他话完,就见杨璟又是一击。这一下来的突然,险些打到君华胸口,君华怪叫一声,又低咒一声,这才稳住了身形。正要张嘴马上几句,就见杨璟正看着一处。
顺着杨璟视线看去,就去那空中远远飞来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君华一怔,此鸟乃是仙尊洛托的爱宠,难怪能轻易进的杨璟设下的屏障,只是仙尊动用了这灵鸟,必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发生了。
兄弟二人默默不语,只等那灵鸟扑棱着翅膀飞进阁楼,小眼睛灵动一转,又向着杨璟而去,堪堪落在杨璟肩头。
“敢问灵鸟,仙尊有何吩咐?”君华正色道。
那灵鸟显然未料到君华会先开口,只见它对着君华白眼一翻,又转了个方向面对杨璟,显然很是不喜君华。
眼见君华一副恨不能上前捏死这灵鸟的模样,杨璟接过话头道:“灵鸟仙君,师尊唤你来,是何事要说?”
灵鸟伸出翅膀抖了一阵,方才张开它那张尖细的鸟嘴道:“也无甚大事,就是要告诉你一声,师尊夜观天象,那南方斯君王的星象暗淡。”
杨璟一怔,又很快反应过来:“南方,可是陆家皇族。”
灵鸟瞥了君华一眼,又伸出翅膀放到杨璟肩上,作势拍他肩膀道:“孺子可教也。”
君华一个踉跄,心下腹诽:他日别让这死鸟落在自己手上,不然定要叫它做回秃毛的灵鸟。
杨璟心下略一思索,又问:“师尊可说,那帝星可有陨落之势。”
灵鸟懒懒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本君听闻那陆家皇族的太子,于几日前进族中宗庙祈福,这个中厉害,你自己琢磨琢磨。”
杨璟一怔,又抱拳道:“多谢灵鸟仙君指点。”说话间又摊开手掌,只见那掌心之上有几粒五彩的稻米:“仙君请。”
那灵鸟一见那稻米便两眼放光,碍于鸟面不能妄动,此番听得杨璟一言,自然是骑驴下坡,即刻飞到他手掌间,如同小鸡吃米般将那五彩稻米啄吞下肚。
待到那五彩米粒全部入了腹内,方才懒懒抖了抖翅膀道:“时辰不早了,本君还得回去复命,你等就不用留我了。本君去也!”说话间,就见它又扑棱起翅膀,转了方向如同来时一般懒懒而去。
君华却是看得好不郁闷,对着灵鸟去的方向骂道:“没皮没脸的,谁稀罕留你,飞得快些好。”转头又对杨璟道:“大约是老天嫌你清闲了两千多年,此番给你找点事儿做来磨练你一番,不然又怎会叫你救了闺女,又得去救老爹。”
杨璟闻言顿了一下,那脑中又显出陆芷云模样,心下莫名一酸,忙出言道:“天命难违,师尊之意,只怕不在这大原皇帝陆淳身上。”
君华咧着嘴,龇牙一乐:“师尊这意思莫不是要你去赶紧将那明月公主娶回家来,免得她祸乱天下?”
杨璟却是不恼,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要回云山么?现在回去还能赶上灵鸟仙君。”
君华脸一垮,竟是十足的可怜情态:“那死鸟为老不尊,仗着自己近万年的修为欺压于我等,你倒是狠心,竟让我与它一道回去。”
杨璟不答,君华又换了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再说,你杨璟有难,哥哥我又怎能丢下你自己回去呢。”说话间又几步蹿到杨璟跟前,拍了拍他肩头:“你莫急,哥哥现下便与你一道去那大原皇宫里瞧瞧情况。”
话音未落,就见杨璟招来一朵云彩,款款站到那云彩楼前消失了声影。
君华深吸一口气,一副痛心模样:“哎,年龄大了就是留不住了啊。”话落,也招来一朵云彩踏上去,追着杨璟的步伐去了。
······
泰安皇城,皇帝寝宫。
太子陆重白侍疾,寸步不离皇帝陆淳。
此时就见他接过宫女端来的金盆,搁在架上,又绞了面巾上的水,摊开来给陆淳擦脸。
那陆淳却是昏睡在榻上,一脸蜡黄,又瘦得厉害,脸上无半两肉。
杨璟与君华二人掩了身形站到陆淳榻前,见那陆淳模样皆是心下一紧,如此模样,只怕气数将尽。可那民间百姓还一无所知,想是陆重白将此事捂得太过严实,转念一想,如是叫那外界探得消息,只怕照着余澜斯那性子,即刻便要转回东研趁着大原国丧之际打来。
二人心下斟酌一番,对望一眼,似是达成一致,捏了诀,堪堪显出身形来。
陆重白心下一惊,从榻前跳了起来,待看清杨璟面容,面色一缓,拱手道:“仙君有礼。”转头又对君华道:“不知这位是?”
还未等杨璟答话,君华便接过话头道:“我乃杨璟的师兄。”
杨璟恐他又要啰嗦半天,忙接过话头问:“你父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