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的彩霞街是除了御街外大原规模最大,商铺最多的生意集市,汇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生意买卖好手,各家皆是使了万般手段才能在这条街上把生意做起来。
陆芷云与余靖绥坐于聚缘轩的雅室内,二人此时皆是酒足饭饱之时。陆芷云这一顿饭竟是吃了满满一大碗米饭,她放下碗筷,抽出袖中手帕抹了抹嘴唇,想了想又端起桌上的茶水含了一口。
余靖绥见她端起茶水,连摆手:“姑娘不可如此,茶水冷了伤···伤胃。”说话间,就见陆芷云含了茶水转身走到幕帘后,传来轻微水入铜盆之声。片刻之后就见她从幕帘后转出,面上又系上了黑色面纱。
余靖绥面色如水,他道:“这街上人多,响午过后,热气上涌,姑娘在此休息片刻再走不迟。”
陆芷云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余老板这酒楼的生意可谓红火呀。”
余靖绥心中一动,下意识的瞟了她一眼:“姑娘倒是聪明,余某不才,这做生意的事情还略懂一二。”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今日有幸与姑娘结交,却是未曾带些礼物,不如姑娘稍后随我去那“碎玉阁”中闲逛一番,若是能有一二入了姑娘的眼,就当是余某一番心意。”
陆芷云闻言一怔,她抬手摸了摸头发,今日出门匆忙只随意梳了弯月鬓,搭了一只红珊瑚制的簪子。只是听了余靖绥这话,心下颇有些不舒坦,若论首饰头面,这大原上下的女子中无一人有她富有,且不说这数量几何,单说这质地,陶皇后和陆淳给她的哪一件不是无价珍品。虽说如今出了宫门不曾带出,但也容不得余靖绥小瞧了去。
陆芷云面色一敛:“余老板当真一手好本事,手下产业遍地生花,想必已是赚的盆满钵满。只是我一介村姑,能够结识余老板已是三生有幸,若还不知足收你礼物倒要成了那贪得无厌之人。”
余靖绥闻言大呼不妙,这姑娘眨眼间不知哪里来的脾气,笑道:“倒是余某唐突了,今日这饭便是余某请了,姑娘先休息一番再作打算。日后只要姑娘高兴,随时可到此处吃饭。余某有事先走一步,实在是对不住了。”话落,微一点头,转身抬脚走了出去。
余靖绥前脚一走,陆芷云理了理包袱后脚也跟着踏出房门,忽地刮起一阵清风,带起室内的幕帘。
午时已过,大原皇宫东宫内,陆重白身着朱金色四龙纹锦绣长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他端坐在书案前,单手撑额闭着双眼,想是正在午休。忽地袭来一阵清风,陆重白嘴角勾起,睁开双眼,哪里还瞧得见一丝疲态。
他拿了身前的折子,淡淡道:“何事?”
就见一人从窗前走来,黑衣墨发正是宋寻,他恭敬答道:“聚缘轩也是余靖绥名下的铺子。”
陆重白头也不抬:“可还有其他?”
宋寻道:“那人带了小姐回来了。”
陆重白霍地站起身子:“她怎么样?可是瘦了?”顿了顿,又问:“余靖绥可知她身份,你细细说来。”
宋寻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得回禀了雅室之事,末了又道:“余靖绥不曾见过小姐面容,殿下放心。”
陆重白道:“你去吧,仔细着,若是妹妹有半点闪失,你便不用回来了。”
宋寻闻言,小心退了几步,一阵清风,不见其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