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穆怿琛打来的电话,也期盼着是他,三两步走过去拿起了手机,一个陌生号码让我的心凉了大半截,旋即又镇定下来,他说过,他会很忙,我不能因为这等小事让自己不愉快。
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着急的声音:“顾秘书,你快来趟工地吧,可能要出事了。”
孟晨昕在的时候,我总是跟在他身边,所以工地上的人都说我是他秘书,也这样叫我。
一听说要出事,我一个心都跳上了嗓子里,急着问:“怎么了?”
“四幢楼前面的下水道好像被堵了,若是不通开,可能会淹到脚手架。”
“老李呢?”
“老李的儿子今天生日,忙去了。”
“我知道了,你在工地上看着,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我换了衣服直接往外跑。
等电梯的时候,我想到了江文彬,他是公司副总,这样的事情应该告诉他,我们两个人去处理总是比一个人好。
电梯迟迟不来,我从楼梯跑到江文彬家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喊他,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反应,反倒是把邻居吵到了,纷纷开门出来看我。
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关机!
找不到他人,我只能一个人去了。
穆怿琛离开时,把他的车子留给了我,我在前几年也学好了驾照,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已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工地,拿着伞下了车,雨大风也大,伞一打开就被吹翻了,夜风吹在身上,我硬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六月的夜风,竟是这样的冷。
今天晚上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上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狂风暴雨过了。
我用力抓住伞,径直往四幢楼跑去,只有一位工人打着伞站在那里,见我过来,他立马迎上来:“顾秘书,你可来了,水都淹了那么深,你看怎么办?”
我放眼看过,不由得愣了一下,或许是太过惊讶,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怎么会淹的这么厉害!你什么时候发现下水道被堵住的?”
四幢楼的地势不算低,但是下水道被堵住,水流不动,全积储在一个地方,大风呼呼的刮,搭了不高的手脚脚摇摇晃晃,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倒塌。
“晚饭过后来看还是好好的,再来检查就成这样了。”
“现在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老李儿子过生日,他们都去吃饭了,估计一个个都喝的烂醉,今天我值班,工地就我一个人。”
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事情了,把下水道通了才好,我平时都在工地上转悠,下水道的位置我知道,只要摸准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对那工人说:“去找铁锹来。”
他应了一声“好”就跑开了,我撩起裤脚,一步一步走进水里,越是靠近脚手架,水就越深,深到膝盖上面。
手中的伞被风吹得完全控制不住,衣服也被淋湿了,我索性把手里的伞扔了,扶着脚手架在深水里来回的走,凭着感觉来确定下水道的具体位置。
豆大雨点打在身上,带着隐隐的疼痛感,这样的雨夜是我一直恐惧的,但此时此刻,我更担心工地会出事。
现在正是开盘期间,工地断然不能出事,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那工人找来铁锹给我,我本想叫他过来帮忙,还没开口,他就说去别的地方检查一下,我只好答应,一个人在暴雨中通着下水道。
平时在工地上,也是帮孟晨昕拿拿文件,哪里做过这样的苦力活,而且,工地上都是泥水,根本看不到地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下水道是怎么被堵住的,通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累的精疲力尽,我靠在脚手架上歇息,雨水打在身上,我完全失去了感觉,不知道是痛还是冷。
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穆怿琛和孟晨昕应该是很有经验的,要不打电话问问他们吧,我拿出手机给穆怿琛打电话,铃声响起很久没人接,可能是在忙。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孟晨昕打电话,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将漆黑的夜里照的煞白,我仿佛看到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他朗朗的朝我微笑,那张脸明明很熟悉,我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忽听“轰”的一声巨响,我浑身一颤,手机掉在了水中,我顾不上去捡,竭力的压抑住心里那一阵恐惧。
脚手架被大风吹得吱吱作响,夹杂在风声中,响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阴森恐怖,突然间,我想逃离这里。
可是,下水道没有通开,我走了,工地怎么办?想到工地,我心里燃起一丝丝火苗,逐渐燃烧着我,给我足够的力量和勇气,穆怿琛不在,我要帮他把工地看的好好的。
弯下腰在水里摸索着手机,耳边的声响越来越大,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抬头一看,那脚手架已摇摇欲坠。
我心里暗暗吃惊,工地的脚手架向来架的稳固,怎么会经不起大风吹?若是都这么弱不禁风,工人还怎么做工?
我还没有从疑惑中缓过神,只见那手脚架猛地晃动起来,我愣了一下,转身就跑,我以为我速度够快了,却始终没有逃出厄运的魔掌。
头顶被重重地击了一下,我一个跄踉,整个人无力的倒了下去。
我突然响起穆怿琛来,那一刻,我是那么的想他,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这辈子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果再也见不到,我会疯掉,他也会疯掉,在这种极度恐慌和凄凉无助中,我模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