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姑娘与郭不守似心有灵犀。那边一言,这边一语,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李易苏泽耳边喧扰着……
那边三位姑娘说道:“若那人知错,我等少不得要带他去朱姨身边。向朱姨诚心诚意的认错讨饶,等候朱姨发落;若那人死不悔改,我等就少不得要使用那霹雳手段,将他烧成一团灰烬……”
这边郭不守说道:“徒儿,泽儿。世上之事,有其果必有其因啊……”
郭不守等人能听见三位姑娘的对话,三位姑娘自然也能听到郭不守的话语。
若瑶见郭不守以自己谈话为典,用以教育徒子徒孙,又见客栈内其它诸人对自等隐隐似有鄙夷之意,两相对比之下,少女顿时对郭不守大起知己之感。
若瑶亦是爽快之人,举起手中酒杯,道:“想不到道教也有明白事理之人,道长何不过来与我等一起举杯痛饮?”
“姑娘性情豪迈。贫道一见如故,敢不从命?”郭不守闻言爽朗一笑,施然走上前去,与三位姑娘坐在一起,斟满一杯潘湖醉,举杯一饮而尽,砸吧嘴唇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酒,果然好酒!”
李易见状很是无语。观郭不守模样,交朋友是假,混酒喝是真。
郭不守这两月滴酒未沾,实在憋的慌。少女自离家出走以来,日日被身旁青姐红姐约束,哪里有与郭不守饮酒般的自在?两人一边饮酒,一边痛骂那负心薄幸之人,真个是一见如故,好不畅快。
云山上颇多妖兽。李易苏泽自不在乎众人的身份有别。苏泽嘴馋,低着头一个劲的对付手中的烧鸡,李易与青姐红姐感受着郭不守与少女的意气风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啪”的一声脆响,若瑶说到兴头上,一张俏脸喝得通红,洁白的手掌望桌子上面一拍,对着郭不守道:“大叔真是性情中人,难得与我如此投契,我便将那负心薄幸之人的名字与师门说与你听也好,省得你日后遇见,尚被蒙在鼓中。”
“姑娘说的正是!”郭不守也是酒意上涌,慨然拂袖道:“我等道教修真界居然有如此十恶不赦之徒,贫道怎么会放过他?定要为姑娘家中的那位朱姨讨个公道!”
“那人的身份在道教也是赫赫有名,据说还是什么‘道教四公子’之一。”若瑶认真的点点头,道:“那人名字叫郭守道,乃是荆南邵州城云山派……”
“噗”……李易正举着茶杯欲饮,听得若瑶之言,登时错愕莫名,一时间没收住口,一口茶水喷将出来,星星点点溅在师傅郭不守的道袍上。
“咦!师傅,荆南邵州城云山派,那不是……啊……”苏泽睁大着眼睛,正要向李易询问,突然发现小腿被李易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苏泽也是激灵之人,知道场合不对,赶忙闭嘴不言,再次专心的对付着手中的鸡腿,不过苏泽终究年纪太小,演技过不得关,一双眼睛向着郭不守瞟来瞟去。
郭不守目瞪口呆,也顾不得身上被李易的茶水打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浑身瞬间如吃了苍蝇般的不自在。幸亏郭不守是老江湖,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在关键时刻镇住了自己与场面,郭不守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借机向着李易苏泽两人使个眼色。
“贫道对那云山派郭守道亦有耳闻,江湖上几十年前的风评倒也不错。”郭不守长长的缓了一口气,道:“姑娘,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若瑶许是酒喝得多了,并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异常,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与方才不同的多愁善感起来,道:“唉……此事我也是最近才知晓,以前朱姨总是闷闷不乐,我们问她,她总是不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从朱姨那里发现了这张纸条,才明白事由所在。”
若瑶说罢,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张纸条,递与郭不守,道:“道长你看看就好,千万别弄脏弄坏了,我朱姨可宝贵的紧……”
郭不守一见那张纸条,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手指轻轻的从纸条上划过,有些微微颤抖的将纸条打开,凝神看去。
李易就坐在郭不守的旁边,见得郭不守的模样。十余年的相处,李易如何不知郭不守而今心中的不平静?没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李易的目光悄悄的瞥向了那张纸条。
那是一张有些发黄的宣纸,尚透着一股幽幽清香。纸张很陈旧,折痕亦很苍老,然菱角整整齐齐,可见此物曾被主人经常观摩且又非常珍爱。
上面用苍劲飘逸的字体写着一首小诗,诗云: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朱,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朱,德音不忘。”
下面有一个落款,赫然是“云山郭守道题”。
此诗乃是《诗经*郑风》中的名篇《有女同车》,其意乃是赞美女子言行美德,表达爱慕之情。不过此诗与原诗相比,改动了两个字。便是那“彼美孟朱”在原诗为“彼美孟姜”,意思也从原来“姓姜的女子”改为“姓朱的女子”,想来是因为对象姓朱的缘故。
李易知道师傅郭不守以前名字便叫做郭守道,正是所谓的“道教四公子”之一,而且观那字迹,分明是郭不守亲手所写,想来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