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想到道观中有人,道人略有些吃惊,眼神望李易苏媚身上一扫而过。不过也仅仅是片刻间的事情,道人很快就恢复了原来那般的面无表情,径直的从两人身边而过,向着那供桌走去。直接将李易苏媚两人当做了空气般的不存在。
李易苏媚本还想打个招呼,然见得此景,只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道人来到供桌前,先点燃了三根檀香。口中念念有词,向着当中的太上老君人皇轩辕一拜,将檀香插好,又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箓,往供桌上的酒水里一杯放上一张。待得那些符箓尽皆化在了酒水里,道人把那系在拐杖上的布袋取下,将桌子上的贡品全都收进了袋中,重新将布袋系好后,道人单肩用拐杖将布袋挑着,就要离去。
李易见得道人如此动作。心想这道人怕就是先前路上农夫口中的“神仙”,算起来还可以说是这间道观的主持呢,自己与苏媚借宿在此,总要告知一声才好。
李易遂上前一步,行礼道:“云山派门下李易携师妹见过道长,打扰之处还望道长见谅。”
然道人却似完全没听见一般,连哼都没哼一声,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走着自己的步伐。
呃……直接被无视了,是有点尴尬,好在李易脸皮够厚。自我解嘲的向着苏媚嘿嘿一笑。
苏媚原本对这道人并无兴趣,然这会见得李易在道人身上受瘪,却是大觉解气,乐呵呵的朝着李易挤眉弄眼。又做了一个“看我的”表情。
这个惹事的主,都活了几百年了怎么还这般淘气?李易腹诽道。
李易正想要出言阻止,苏媚却早在那里大呼小叫起来,指着道人嚷嚷:“你……你居然偷山下老百姓们供奉给圣人老爷的贡品,你这个道人好大的胆子,我……我明日可要说与那些老百姓们听。”
李易一听头都大了。这话道人能不回答么?这可是要断人香火啊!
果然,道人闻得苏媚之言,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了苏媚一眼,瓮声瓮气道:“小女娃别在这里故弄玄虚,贫道为那些村民们治病驱邪,又不向他们收钱,拿些贡品有何不可?”
自己用意被道人一语道破,苏媚也有些讪讪,不过在李易面前显摆的目的已经达到,故苏媚也不胡搅蛮缠,这会儿成了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向着道人行礼道:“道长勿怪,小女子也就是和你说说话儿。”
伸手难打笑脸人,道人冷哼一声以示不满,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在李易苏媚以为道人将要离去的时候,道人却突然转过身来,朝着李易一番打量。
道人的双眼虽然几乎隐在眉须当中,可李易却分明感觉到两股精光直射过来,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威压,几欲将李易锁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李易大为吃惊,这道人看起来貌不惊人,可一生修为竟也如此之强,还要远高于自己,怕是不在那上次遇见的天师派执事张若峰之下,不同的是,张若峰的一生修为乃是玄门正宗,而这道人的修为颇为古怪,似源于道门,却又不尽然。
想归想,李易并非一个吃哑巴亏的人,明知不敌也要抵抗,身上云梦诀意随心动,悄然而发,李易周身瞬间便腾起幽幽白雾,虽处于下风憋屈的难受,总好过方才那般似tuō_guāng了衣服给人瞧的感觉吧。
这回轮到道人吃惊了,道人不过是被苏媚指责得心里不爽快,见对方是小女子不便出手,来李易这里发泄着郁闷罢了,料想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李易小小年纪居然还能运起修为反抗。
苏媚见得道人突然出手,亦是大吃一惊,害怕李易吃亏,一声娇喝中身影闪动,扣住七窍玲珑石便欲相助李易。
道人一试之下,自然知道李易修为的深浅,倒也没有继续为难李易,依旧是瓮声瓮气的对着李易道:“小道士说的云山派,可是邵州的那个云山?”
………………
李易大松了一口气,道:“道长所言不差,小道正是云山派第三十九代弟子。”
道人闻得李易之言,似想起了什么,神情颇为寂寥苍桑,叹道:“邵州云山,那等偏僻荒野的山头,居然也有门派传承了三十九代啊!”
这个……李易满头黑线,邵州城是不繁华,可也算不上偏僻荒野吧;云山派是名气小了点。不过好歹也是道教第六十九福地呢!……好吧,就算是,可也不要说得这么直接行不!?
偏生这等言语在道人口中说出来,似理所当然一般。仿佛道人能知道云山派的存在,已经是云山派的莫大荣幸了。
虽知道道人脾气古怪,说这话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这等涉及羞辱师门的言论李易不能不回答,李易向着云山派方向拱手一礼。义正言辞道:“小道虽然不才,却也承蒙家师教诲,此生愿将师门发扬光大,让云山派万古流芳。”
李易此言禀心而发,自有种一往向前,无惧无畏的气概。
道人或许也是醒悟到自己失言,遂不再多说,朝李易点了点头,就要离去。倒是旁边苏媚有些不忿,道:“却不知道长是何门派。北孔府还是南天师?”
方才道人威压李易,苏媚心里很是有些意见,这会儿自不放过打击道人的机会。
“北孔府么,一守户之犬儒罢了,即便传承亿万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