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怎么就这么走了?耗子一样见不得人吗?”
故意放高了声音的话,立刻吸引了不少人回头围观,特别是围着城墙看公告的人们,他们纷纷回头竟也变成了一堵墙,这下子林语堂想走也走不了了。 。
“林语堂,你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见小爷我就跑啊?好歹我们也是同窗之谊,听说你穷得都被客栈撵出来了?”王世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些散碎银子在手中抛了抛,“要不,你个小爷学三声狗叫,小爷我就把这些给你。”
林语堂凝视着王世攀满是横‘肉’的脸,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着?肚子都吃不饱了,还要这点儿穷志气?不怕你这命熬不到科考就呜呼哀哉吗?”
王世攀的话,立刻引得众人一笑。
“不就学三声狗叫,有这么为难吗?王公子可还没让你学狗刨呢。”
“可不是?圣人云,大丈夫能屈能伸,学三声狗叫就有快一两银子,也算是美差一件了。”
“林语堂,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众人七嘴八舌中都往前凑,圈子越围越小,林语堂脸颊赤红,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更不敢动,他怕他一动就忍不住出手打群架。
如今的他,已经再不是当年的他,从大牢里被郁轻璃救出来以后,他的命也就不是他的了。
心中再度浮现出郁轻璃淡淡然坐在树下看书的画面,林语堂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拳头。
他看着王世攀忽然‘露’齿一笑,“汪汪汪”就学了三声狗叫。
王世攀一愣,没想到一向骨头极硬的林语堂竟然会学狗叫,这一愣之间,林语堂早已大摇大摆的走到王世攀跟前,伸手将他掌心里的碎银子都捞了,再随手就扔到一旁一个小乞丐的破碗里,“多谢王公子慷慨解囊。”
他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姿态潇洒,倨傲而微微带笑的表情里,自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悠远高雅之气。
林语堂或许没有注意到,自从他跟了郁轻璃以后,那个姿态淡然的‘女’子早已深深刻入他的心里,使得他的行为举止,也不知不觉间带了些那样的气质。
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样的潇洒,楼头却有人瞧了个一清二楚。(
她轻摇的扇子遮去了半张脸,一双眼睛秋水般熠熠生辉,紧紧盯着林语堂,幽幽说道:“当真是少见的奇男子了。”
‘女’子说着起身走到栏杆边,略微示意,丫鬟立刻冲楼下喊道:“楼下那个胖的,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赏银,多谢你才让我家小姐一睹了什么叫狗仗人势!”
一锭大大的金锭砸在地板上,王世攀气得一跳,抬头正要骂,却看到那‘女’子美丽的容颜,立刻嬉皮笑脸道:“小姐赏赐,世攀不敢当。不过这金锭世攀留下了,待世攀剿匪平‘乱’归来以后,再亲自登‘门’拜谢。”
王世攀做作的行为惹得楼头‘女’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王世攀越发得意的卖起乖来,林语堂眼见这一幕,悄悄的退出了人群。
她目光依依不舍的看着林语堂的身影消失在眼底,才低头看了看王世攀,笑道:“就你这样子,有谁家的马驼得动你啊?胖也就罢了,偏偏脸皮还厚,我瞧着你这脸皮怕比你还重了。”
人群轰然大笑起来,王世攀身边的跟班正要发作,却被王世攀一把拽住。
“大哥,这‘女’人不识好歹,让我去替你教训教训。”
“教训你的头!”王世攀伸手就是一个爆栗打在对方额角,“你知道她是谁吗?那可是慕容媛!”
一日之后,剿匪的队伍轰轰烈烈的出城了。虽然海鲨帮素来少在内陆生事,可这次因为闹下了人命官司,再加上府衙的大肆宣传,各个茶楼酒肆说书先生的添油加醋,海鲨帮立刻变成了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的恶帮派。故而,出城的时候,百姓夹道足有五里。
楼头之上,包厢之中,慕容燕回斜倚栏杆,修长的手指握着白‘玉’般的瓷盏把玩,目光沉沉却落在队伍里最前头的骑士身上。
“小皇叔既然如此不放心,何故又不跟着去瞧瞧?”郁轻璃咬了一口桂‘花’糕淡淡然说。
“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不去。守着佳人不是更风雅有趣些?”慕容燕回转过头,凑到郁轻璃跟前,一伸手就夹住了郁轻璃筷子上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嗯,这儿的桂‘花’糕果然名不虚传。”
郁轻璃眉头微微一皱,将手藏在袖笼之下,抬头看向窗外,“慕容风向来都不做赔本的买卖,这次围剿他可是一心想去,如今忽然举荐了太子,倒是让人费解。”
“有什么费解的?无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慕容燕回冷哼一声,眉头却也微微有些皱。
“小皇叔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郁轻璃试探的问道,这一次她可是真的猜不到慕容风此举的意图,虽然知道多少和这些士族子弟有关系,可是,除了收买人心他还有什么目的呢?
“不知道。”慕容燕回利落的答,随即抬眼看着郁轻璃,郁轻璃正仔细的打量着慕容燕回,想从他的脸上查找到点儿什么蛛丝马迹,被慕容燕回这么一抬眼,顿时四目相对。
一个是意外之喜,一个是尴尬异常,郁轻璃的脸,微微红了。
她急忙别开脸去,端起茶杯想要掩饰尴尬,可心头却止不住的狂‘乱’,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